林晓晓发现顾言钱包里藏着一张泛黄的小女孩照片。
全校都知道顾言有个念念不忘的白月光。
她对着镜子挤痘痘:“本宫终究是替身罢了。”
直到家长会那天——
顾言妈妈举着同款照片惊呼:“言言找到幼儿园小新娘啦!”
照片里流鼻涕的小丫头,分明是五岁的林晓晓。
她连夜翻墙逃命,却被顾言堵在墙角:“躲什么?”
“替身文学照进现实了!”她捂脸哀嚎,“正主回归我不得让位?”
顾言气笑了,抽出她书包里被教导主任没收的“情书”:
“笨蛋,这是你当年给我的聘礼。”
——背面是他十年前稚嫩的笔迹:“长大娶你。”
教导主任的咆哮响彻操场:“顾言!放开那个女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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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馆的窗户开了一条缝,初夏的风裹挟着窗外新割过的青草气息,还有远处篮球场隐约传来的喧闹,一股脑儿地钻了进来。这风本该令人神清气爽,却吹得林晓晓面前堆成小山的言情小说摇摇欲坠。她手忙脚乱地去扶,指尖刚碰到最顶上那本粉色封皮、书名烫着巨大“替身情人:总裁的蚀骨宠爱”的书,旁边桌角就传来“啪嗒”一声轻响。
一个深棕色的男士钱包,被那阵淘气的风推搡着,从隔壁桌上滑落下来,掉在林晓晓脚边。林晓晓下意识弯腰去捡,手指触到那质感极好的皮革时,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是顾言的座位。顾言,那个名字本身就带着凉意,像初冬落在玻璃窗上的第一片雪花的男生。她动作一顿,心头莫名一紧,指尖微微发烫。这钱包仿佛带着静电,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鬼使神差地,或者说是某种隐秘的、连她自己都不愿深究的好奇心驱使着,她的手指轻轻拨开了钱包的卡槽层。一张明显有些年头的照片,安静地躺在透明的夹层里,边缘已经微微泛黄卷曲。照片上是个扎着两个歪歪扭扭冲天辫的小丫头,穿着件洗得发白的小花裙,胖乎乎的小脸像只圆润的小包子,脸颊上还糊着几道可疑的泥印子,正对着镜头咧开没长齐的门牙傻笑,那笑容没心没肺,却灿烂得能融化冰雪。
林晓晓的心猛地往下一沉,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了。指尖的灼热瞬间褪去,只剩下冰凉的僵硬。她几乎能听到血液涌上耳膜的声音,嗡嗡作响。
“全校都知道顾言心里有个白月光,念念不忘好多年……”
隔壁班女生压低却依旧清晰的八卦声浪,毫无预兆地撞进她此刻格外敏感的听觉里。那声音像淬了冰的针,精准地扎在刚刚沉下去的心尖上。
白月光。
原来长这样。一个……流着鼻涕、糊着泥巴的傻妞。
林晓晓像被烫到一样,飞快地把钱包合拢,放回隔壁桌面原来的位置,指尖残留着照片粗糙边缘的触感。她深吸一口气,试图把胸腔里那股又涩又闷的浊气压下去,目光却不受控制地飘向旁边桌面上摊开的那本厚厚的英文原版书。顾言大概是去借书了,他常坐的这个位置,连空气都似乎比别处清冷几分。
她猛地低下头,抓起那本“替身情人”,书页被她翻得哗哗作响,视线却一个字也没看进去。脑海里反复回放的,是顾言那张总是没什么表情、清冷得像覆了层薄霜的俊脸,和他钱包里那个泥猴儿似的傻丫头灿烂的笑脸。这巨大的反差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下,浇熄了她心里那点刚刚燃起不久、连她自己都不敢正视的小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