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果这张纸上是真的…那么她当年为我煮鸡蛋、讲故事的温暖笑容背后，是不是正承受着生命悄然流逝的冰冷？那多出来的几根白发，那深了一分的皱纹…原来并非只是岁月的痕迹？
想起蜡笔画被撕坏的那一晚，外婆用微微颤抖的手，拼凑蜡笔画。而年少的我，只当是吹过的夜风，略微凉了几分。
想到这儿，这一刻，内心的侥幸，已荡然无存。
2 蝴蝶发卡的秘密
手机突兀地震动起来，屏幕亮起——“【集多多】您的包裹已由驿站代收，取件码XXXXXX”。
第8件！
我的心猛地一跳，与平时收快递的期待感不同，这一次的我明显多了一份抗拒感。
带着这种复杂的心情，到了楼下的驿站。驿站旁的夜市，也热闹了几分。碰到邻居的邀请，我也只是象征性的回复了一句。
驿站内灯火通明，驿站小哥打着哈欠，机械的扫码。顺手接过小哥递来的快递——一件同样印着集多多LOGO的包装盒。手触碰到包装盒的一瞬间，心更慌乱几分。
回到公寓，我盯着桌上的快递盒，发呆许久。旁边那张订单截图上“体能-5%的数字，让我对眼前的快递，不敢动作。
长吐了一口气，拿起剪刀。剪刀划过快递的“撕啦”声，在寂静的房间内被放大。
打开纸盒。
并没有复杂的包装，只有一个褪色并印着小碎花的手帕，内里包裹的小物件。
这手帕……太熟悉了！是外婆常用的那种，洗得发白，边角都磨起了毛球。指尖带着微不可察的颤抖，一层层揭开那柔软却沉重的包裹。
一枚发卡，静静地躺在手帕中央。
那是一枚塑料材质的蝴蝶形发卡。依稀能看出的粉色，如今颜色黯淡。蝴蝶也脱落几只，只留下结合处的胶痕。最刺眼的是——蝴蝶的翅膀，从中间断裂了！断口参差不齐，昭示着它曾遭受的待遇。
“啪嗒！”
一滴温热的液体，毫无预兆地落在冰冷的塑料蝴蝶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来不及擦拭眼泪，回忆的闸门，被这断裂的翅膀猛地撞开……
小学六年级，学校要举办毕业文艺汇演。
我兴奋得几晚没睡好，因为我被选为班级舞蹈的领舞！演出服是租来的漂亮白纱裙，像个小公主。可我觉得还缺了点什么。对了！发卡！我要一个最闪亮的发卡，像电视里的小明星一样！
缠着妈妈磨了好久，终于在一个赶集日，得到了这枚粉色的蝴蝶发卡。它成了我的心头宝，睡觉都要放在枕头边。
演出那天，我早早起来，让外婆帮我梳头。外婆的手很巧，给我编了漂亮的辫子，最后，小心翼翼地将这枚闪亮的蝴蝶发卡，别在了我额角的发髻上。
“丫头，真好看！像画里的仙女儿！”外婆眯着眼，笑得满脸皱纹都舒展开了。镜子里的我，戴着闪亮的发卡，穿着白纱裙，紧张又雀跃。
演出很成功。下台后，我还沉浸在掌声和兴奋中。同班的李莉和几个同学围了过来。她一直对我当领舞有些不服气。
“你这发卡挺闪的嘛？给我看看呗？”李莉说着，伸手就想摸发卡上的蝴蝶。
“别碰！”我像护着小鸡崽一样猛地护住头后退。新发卡亮晶晶的，我怕她毛手毛脚弄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