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气鬼！看看怎么了？”李莉被我躲开的动作弄得有点下不来台，也上了劲，一步跨过来非要摸到。慌乱中，她的手没抓到发卡，反而勾住了我辫子上的皮筋！
“啊！你放手！”我头皮一疼，又急又气，伸手去推她。
“咔嚓……”
在混乱的拉扯推搡间，一声脆响！那枚脆弱的塑料蝴蝶发卡，竟不知被谁的手生生从底座上掰断了！半截粉色的翅膀连着几只小蝴蝶“啪嗒”掉在地上，剩下的半截蝴蝶发卡挂在我散乱的头发上。
时间凝固了。我看着地上那抹刺眼的粉色，再看看镜子里狼狈的自己，精心编织的喜悦瞬间碎成粉末。巨大的委屈涌上来，我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蹲在地上大哭起来，那种领舞取得成功的喜悦，也荡然无存。
李莉她们也愣住了，看着地上的断翅和我哭得发抖的样子，脸上有些慌乱。
“真…真不经碰，爱哭鬼！”她丢下一句，拉着其他人匆匆跑开了。
外婆闻声赶来时，只看到蹲在角落哭成泪人儿的我——还有地上那半截残破的蝴蝶翅膀。她什么都没问，默默捡起断翅，把我紧紧搂进她那依旧带着泥土芳香的怀里，粗糙的手掌一遍遍拍着我的背，声音又轻又柔略带轻颤：
“丫头不哭…不哭啊，外婆再给你更漂亮的…”
“不要！我就要这个！它是我的！是新的！呜呜呜……”我把脸埋在外婆怀里，眼泪鼻涕蹭了她一身。
外婆没再说话，只是更紧地抱着我，轻轻摇晃着。那断裂的塑料蝴蝶发卡边缘，深深硌在她温暖的掌心里…
泪水早已模糊了视线。我紧紧攥着这枚断裂的发卡，冰冷的塑料硌得掌心生疼，一如当年外婆攥着它时的感觉。
原来，它也被外婆收进了她的“藏宝箱”吗？这个没能闪耀到底的舞台，这个被损坏心爱物品的委屈，也是她心头放不下的遗憾？
那么……这一次，外婆又支付了什么？
几乎是条件反射般，我颤抖着手指，小心翼翼地翻开包裹发卡的碎花手帕。
果然！
在发卡的下方，压着一张同样材质粗糙、泛黄的小纸片！
心脏狂跳，一种控制不住的情绪，压抑在胸腔中。我屏住呼吸，借着电脑屏幕的光，看清了上面的印刷字迹：
其他字迹没顾上看一眼，直接翻到支付方式一栏。
“听力-10%？” 我失声惊呼，声音在空荡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尖利刺耳。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顾不上多想，我几乎是扑到电脑前，再次登录那个诡异的“集多多特价版”。输入查询码“TJ1259”。
土黄色的老旧界面再次弹出：
交易中：
订单号：TJ2005-125996…
商品：心爱发卡修复
支付方式：听力-10%
付款人：王氏
留言：“丫头别哭，发卡修好啦。是不是一样的新，一样的漂亮啊。外婆看不得你哭，只听得丫头的笑声。”
这几个字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我的眼睛，刺穿我的心脏！巨大的悲伤和悔恨瞬间将我淹没。
我想起来了！
就在发卡事件之后没多久，有一次我跟外婆说话，她似乎反应慢了些，总要我大声重复。我还抱怨过：“外婆，你耳朵是不是背啦？听不清我说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