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纸放在旁边的石桌上，再次开口。
“是不是添乱，他看了就知道。”
“西侧山谷是北狄的主力，粮草却在东侧密林。你若信我，就分一支小队去袭扰粮仓。”
顾昀舟冷笑：
“你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上次秋猎，你就没安好心。”
我转身要走，又停下。
“信不信由你。但我好心提醒你一句，你军中可能有北狄的细作。”
这话一出，顾昀舟的脸色变了。
军中细作是大忌，他不可能不在意。
白灵薇却突然笑了：
“姐姐真会说笑，昀舟哥哥的军队纪律严明，怎么会有细作？我看，最可疑的是你才对。”
我没理她，径直离开。
走了没几步，就听见身后白灵薇低声对顾昀舟说：
“昀舟哥哥，她肯定没安好心，说不定这图是故意给错的，想让你吃败仗……”
我勾了勾嘴角。
她倒是比顾昀舟聪明，可惜，用错了地方。
回到将军府，我立刻去找爹爹。
“父亲，我要见陛下。”
爹爹一惊：“你要干什么？”
“我有办法让顾昀舟打胜仗，但需要您帮忙递句话。”
他盯着我，半晌才道：“你想怎么做？”
“北狄真正的目标是粮草，他们故意在西侧山谷布下重兵，就是想引顾昀舟主力过去，好趁机偷袭后方粮仓。”
“我在布防图上写了句暗语，‘朔风过岗，当守粮仓’，军中老人都知道，这是说粮草才是关键。但顾昀舟肯定以为我在骗他，会反着来。”
爹爹眼睛一亮：“你是说，他会把主力放在西侧，反而留小队守粮仓？”
我点头：“对。”
“但北狄的细作会把消息传回去，他们会以为顾昀舟中计，集中兵力去攻粮仓。这时，只要父亲能带一支援军从侧面夹击，必能大胜。”
爹爹沉默了。
他跟顾家虽有婚约，但素有嫌隙。
顾昀舟吃败仗，对他未必不是好事。
但他终究是将军，家国在前。
片刻后，他结束沉思，拍了拍我的肩，“好。我这就进宫。”
三日后，顾昀舟率军出征。
我站在城楼上，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尘土里。
白灵薇也在，她身边跟着一个不起眼的小厮，正悄悄往城外跑。
那小厮，我见过。
是白灵薇奶娘的远房侄子，前几日总在顾府附近转悠。
我转身下楼，对爹爹的亲兵道：
“备好快马，跟我去东侧密林。”
他一愣：“小姐，将军让您待在府里……”
“再不去，就来不及了。”
我翻身上马，“出了事，我担着。”
快马跑了一日一夜，终于到了东侧密林边缘。
这里离顾昀舟的军营不远，隐约能听到号角声。
我让亲兵在外面等着，自己换上早就备好的士兵服，摸了进去。
密林深处，果然藏着北狄的伏兵，足有上千人。
他们正悄无声息地往粮仓的方向移动，领头的是个络腮胡大汉，手里拿着一张地图，上面画着粮仓的位置。
我躲在树后，心脏怦怦直跳。
人比我预想的还要多，顾昀舟留下的小队只有五百人，根本挡不住。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马蹄声。
不是北狄的，是大靖的骑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