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鹿早就跑了，林子里却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我勒住马，抽出弓，搭上箭，对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出来。”
三个家丁打扮的人从树后钻出来，手里拿着网和绳索，脸色慌张。
他们是白灵薇的心腹，刚才马镫的事，多半是他们干的。
现在大概是想在这里设陷阱，等我过来。
为首的人结结巴巴地说：“小，小姐……”
我没理他们，调转马头往回走。
经过顾昀舟身边时，我淡淡道：
“白灵薇，你的人最好看好了。再让我撞见他们在林子里鬼鬼祟祟，我可不保证箭会射向哪里。”
顾昀舟的脸一阵青一阵白。
白灵薇咬着唇，眼里的怨毒几乎要溢出来。
回到营地时，皇帝把爹爹叫了过去，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然后爹爹走过来，递给我一把新弓：
“这是朕赏的，说你有胆识。”
我接过弓，是把牛角复合弓，比我刚才那把好得多。
谢谢父亲。”
他愣了一下，眼神柔和了些：
“小心点，这里不比边关。”
我点头。
我知道这里不比边关，边关的敌人明刀明枪。
这里的敌人，藏在笑脸上，躲在暗处，更毒，更狠。
但我不怕。
白灵薇想玩，我就陪她玩到底。
只是下次，她未必有今天这么好运了。
傍晚，我去溪边打水，远远看见白灵薇的侍女和那三个家丁在说话，手里拿着个小陶罐，像是在分什么东西。
我悄悄退回来，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好戏，还在后头。
3
三天前秋猎上的事，查来查去没了下文。
白灵薇只罚了那几个家丁半年月钱，就当没发生过。
但北狄突然来了战报。
爹爹看完战报后，把纸捏成一团，指节泛白。
“这群狼崽子，又不安分了。”
我问：“朝廷怎么说？”
爹爹抬头看我，眼神复杂：
“皇帝命顾昀舟为主将，三日后出征。”
意料之中。
顾家世代从军，顾昀舟虽是少年得志，却也确实有些本事。
只是，被猪油蒙了心。
“我要去送他。”
爹爹皱眉：“不必了。”
“我有军务要跟他说。”
我加重了“军务”两个字。
爹爹盯着我看了半晌，终是点头：“别惹事。”
出征前一日，顾府门前挤满了送行的人。
白灵薇穿着素色衣裙，眼眶红红的，正给顾昀舟整理披风。
“昀舟哥哥，你一定要平安回来，我在府里等你。”
顾昀舟握住她的手，声音温柔：
“放心，等我打了胜仗，就求陛下赐婚。”
周围一片附和的笑声，都说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我挤开人群走过去，手里拿着一张折好的纸。
“顾将军。”
顾昀舟看到我，脸上的温柔瞬间褪去，换上一层冰霜。
“你来干什么？”
“当然是来给你送军功，北狄的布防图，我在边关时画的。”
我把纸递过去。
他瞥了一眼，却没接。
“你的东西，我不敢要。谁知道是不是假的。”
白灵薇也帮腔：
“姐姐，昀舟哥哥马上要出征了，你就别添乱了。要是耽误了军情，可不是闹着玩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