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家是巫医世家,
掌握着两种秘术:“离人泪”和“双生蛊”。
可先皇后死了,萧家灭了,
身为萧家后人的我活着——
活成深宫最毒的婢女,活成皇帝身边最锋利的刀。
我伺机而动,随时准备出鞘!
01
皇后死的那晚,我端着茶。
七窍流血的女人倒在我面前时,德妃的贴身宫女正指着我的鼻子尖叫:“茶里有毒!”——可那盏君山银针,本该由德妃亲手呈上。
“贱婢!”贵妃的金丝履碾过我颤抖的手指,护甲刮开我下巴的血痕,“认罪书已备好,拖下去。”
文书甩在我脸上,右下角歪斜的血指印刺得眼眶生疼——那是我的拇指,被两个太监按在碎瓷片上强按的。
“奴婢冤枉......”
辩解被耳光打断。左耳嗡鸣中,我瞥见梳妆台铜镜映出的明黄衣角——皇帝的人正看着。
刑房的铁门在背后合拢,霉味混着血腥气灌入鼻腔。
“沈姑娘,得罪了。”掌刑太监王德全展开皮鞭,袖口金线在烛光下忽隐忽现——五爪龙纹,只有皇帝心腹才敢绣。
第一鞭抽裂单薄夏衣时,我想起的却是六岁那年的萧家祠堂。
母亲跪在历代先祖画像前,每一幅画下都刻着“以命换命,以血养术”。
她将半块玉珏塞进我掌心,银针幽蓝的针尖抵住我眉心:“微儿,‘离人泪’能让你看见最执念的记忆——但每用一次,你就会忘记一部分自己。”
啪!
第二鞭抽在腿骨上,我咬破舌尖才咽下惨叫。
“皇后中的是太医院秘毒‘朱颜改’。”王德全凑近我耳畔,铁钳烙向指尖,“你一个浣衣局出身的丫头,哪来的本事下毒?”
热浪灼痛皮肤的瞬间,我忽然笑了。
“贵妃的......避秽纸......”我嘶声道,“包着情诗......”
铁钳“当啷”落地。闭眼前,我看见墙角明黄衣角一闪而过。
我是被一盆冷水泼醒的。
我躺在刑房的稻草堆上,十指缠着渗血的布条。
月光从高窗斜射进来,在地上投下一道惨白的光带。
“醒了?”一个陌生的声音。
我艰难地转头,看见一个穿着太医服制的男子蹲在我身边,正往我嘴里塞药丸。
那味道——苦涩中带着一丝甜腥,和我六岁那年吞下的药丸一模一样。
“别出声,这是假死药。”他低声说,“王公公让我来的。你刚才说的话,已经传到该听的人耳朵里了。”
我没有立刻咽下药丸,而是用舌尖抵住上颚。
我认得这个太医——林修远,太医院最年轻的院判,专攻毒理。
更重要的是,他是已故皇后的表兄。
“为什么帮我?”我哑声问。
林修远冷笑一声:“你以为我在帮你?”他粗暴地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吞下药丸,“皇后中的毒需要七种药材配制,其中‘血见愁’只有萧家药圃才有。”
药丸滑入喉咙,熟悉的麻木感开始蔓延。
我在彻底失去意识前,听见林修远最后的话:
“明日你会被扔去乱葬岗。如果还能喘气,子时到太医院后墙的狗洞等着。”
黑暗再次降临。
这一次,我梦见自己站在一片血海中,脚下踩着无数具尸体,最上面那具穿着贵妃的朝服,脸却是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