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林晓梅突然冲上前,“我在快手看过视频……”
“林晓梅!”我猛地拔高声音,
“你卫校实习时连静脉注射都做不好,现在敢质疑三甲主任?”
所有人愣住了。
这个唯唯诺诺的媳妇,怎么突然像变了个人?
3
深夜病房,我摸出枕头下的手机。
镇痛泵的按钮已经被我悄悄破坏——我需要保持清醒。
“志强,保险单什么时候买的?”我装作虚弱地问。
“上个月。”丈夫在床边削苹果,
刀光映着他闪烁的眼神,“放心,受益人是你爸妈。”
我指甲掐进掌心。
前世保单上明明白白写着受益人是他自己!
录音笔在病号服口袋里无声运转。
“晓梅,你老师说羊水栓塞怎么治?”
我转向正在涂指甲油的小姑子。
“简单得很!”林晓梅翘着二郎腿,
“我们张美丽老师说了,就是普通产后出血……”
我心头一跳:“张美丽?市医院的?”
“对啊!市医院退休的专家!”
林晓梅得意洋洋,“她上课还说现在医生都爱吓唬人……”
我差点笑出声。
市医院人事科公布的退休名单里根本没有姓张的妇产科医生,
这蠢货连编谎话都漏洞百出。
当病房只剩我一人时,
我给在市卫健委工作的大学同学发了微信:“帮我查查卫校有没有叫张美丽的老师,教妇产科的。”
回复来得很快:“卫校妇产科教研室就三个老师,全是男的。
倒是有个被开除的宿管员姓张,因为卖假学历被抓了。”
我盯着手机屏幕,突然想起前世林晓梅的
“护理专业”毕业证,好像就是花钱买的……
4
陈医生查房时,我故意支开家人。
“陈医生,您认识张美丽吗?”
她正在写病历的手一顿:“谁?”
“林晓梅的‘老师’。”我亮出手机里的录音,“她说您过度治疗……”
钢笔尖啪地折断在病历本上。
陈医生抬头时,我看见她眼底的血丝:“又是医闹套路?”
“不,是谋杀。”我打开相册,亮出偷拍的保险单,
“他们需要我死在手术台上。”
陈医生的表情从震惊到凝重,
最后定格在某种决绝:“我帮你。”
她突然从白大褂口袋掏出一个小本子,翻开其中一页递给我。
那是一则五年前的新闻剪报:《优秀产科医生不堪网暴跳楼身亡》,
配图是位年轻女医生温柔的笑脸。
“我师姐。”陈医生手指轻抚照片,
“同样的羊水栓塞,家属坚持保子宫……”
她喉头滚动,“师姐跪着求他们签字,最后还是……”
我攥紧那份剪报,突然明白前世陈医生为何选择以死明志。
她不是在证明自己的清白,是在祭奠另一个被毁掉的白衣天使。
5
医院门口的横幅在风中猎猎作响,
红底白字写着“无良医院还我儿媳子宫”,
落款是“悲痛欲绝的家属”。
婆婆跪坐在台阶上,哭嚎声引来里三层外三层的围观群众。
“我可怜的儿媳妇啊!”
她拍打着地面,灰白的头发散乱着,“被黑心医生切了子宫,这辈子都当不了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