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火辣辣的疼意从脸颊蔓延开来。
“毒妇！月儿是你妹妹，你怎么忍心如此中伤她！”母后的眼中满是疼惜与愤怒，那疼惜，却不是给我的。
周围的指指点点像针一样扎在我身上。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身影冲了进来，一把将凌月护在怀里，怒视着我。
是宁陆。我的未婚夫。
“凌歌！你太让我失望了！月儿心地善良，你怎能如此恶毒！”
我看着他，心口那点残存的温度，终于彻底冷了下去。
前世今生，他永远不分青红皂白，永远选择相信凌月。
一张烫金的退婚书被他甩在我脚下，“你我婚约，就此作废！”
好，真好。
我正愁找不到理由摆脱他，他自己倒送上门来了。
我弯腰，捡起那封退婚书，对着他粲然一笑：“多谢。”
认亲宴不欢而散。
我被勒令回房思过。没过多久，兄长凌祖便带着人来了。
他身后，我唯一的贴身侍女被两个侍卫压着，嘴角带血。
“凌歌，去给月儿道歉。”凌祖的语气没有一丝温度，“否则，我就打断她的腿。”
我攥紧了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他们知道我的软肋，永远都知道。
我一步步走到凌月面前，她正靠在软榻上，由母后亲手喂着汤药，见我来了，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的光。
我垂下眼，声音没有起伏：“对不起，我不该在宴会上说那些话。”
凌月娇弱地咳了两声，柔声道：“姐姐言重了，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只是以后，姐姐要记住自己的身份，不要再妄想不属于你的东西。”
她凑近我，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不管是嫡公主的身份，还是宁陆哥哥，只要是我想要的，你都得让给我。”
我抬眼，对上她挑衅的目光，缓缓勾起唇角。
是吗？那就看看，这一世，究竟是谁让谁一无所有。
我转身离开，身后传来九重天使者高亢的唱喏声。
“天君聘礼到——”
无数霞光异彩的珍宝被抬进凤宫，几乎闪瞎了所有人的眼。
凌月嫉妒得脸都变了形，酸溜溜地冲我喊道：“聘礼再丰厚又如何？还不是嫁给一个傻子！姐姐可要好好伺候天君，毕竟他是个傻子，离了人可活不了。”
02
大婚之日，天光乍亮，凤族却无半点喜气。
我身上穿着九重天送来的繁复嫁衣，凤冠沉重，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按照凤族传统，母亲应亲自为我梳头，送我登上前往九重天的仙辇。
可我等了许久，等来的只有侍女慌张的禀报：“二公主……不，月公主她突然心悸，娘娘正守着她，怕是……怕是来不了了。”
心口像是被一把冰锥狠狠刺穿。
又是凌月。
又是这种拙劣的借口，轻易就夺走了我作为女儿，最后一点应得的体面。
我看着镜中面无表情的自己，鲜红的嫁衣衬得我脸色惨白。前世，我也是这样孤零零地，在全族的冷眼中被塞上仙辇。
这一世，我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坚强，可那股熟悉的、被至亲抛弃的刺痛，依旧让我眼眶发热。
我强行将泪水逼了回去。
“无妨。”我站起身，声音冷得像冰，“我自己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