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扇饱经风霜、漆皮斑驳的铁门,沉重地、带着满腔怒火,向内开了一条缝。
一只骨节分明、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的手死死抠着门边。
门缝里,露出了稻草那张怒火未消却更多是冷漠和疲惫的脸。她裹紧那件洗得发白的旧薄睡袍,勾勒出紧绷的身形,头发依旧乱糟糟的,几缕贴在汗湿的鬓角。
稻草的眼睛不再是淬毒的寒星,而是像两潭深不见底、寒冰彻骨的湖水,没有任何温度,只有浓浓的倦怠、警惕和无尽的失望。
痞子几乎是屏着呼吸,像一条濒死的鱼终于靠近了水源,带着一种贪婪的渴望,从那狭窄的门缝挤了进去。
一股熟悉的、混合着廉价护肤品、洗衣粉和稻草本人气息的温暖味道瞬间包裹了他。这间简陋却干净的小屋,这独属于稻草的气息,是痞子此刻唯一的港湾,像一块磁石吸引着他躁动不安的灵魂。屋里暖黄的灯光似乎也暂时抚平了一些他心中的褶皱。
昏黄的灯光下,稻草因为愤怒和寒冷脸色依旧苍白,睡衣有些凌乱,困倦让她的眼皮微微浮肿,但那双倔强的眼睛死死盯着痞子。
稻草这刚被从睡梦中强行拽出的、带着几分脆弱又几分尖锐防备的姿态,在灯光下勾勒出一种别样的诱惑力---一种更真实、更触手可及的性感。
这情景就像一把无形的钩子,猛地勾动了痞子心底深处最黑暗角落里的那根弦---那种原始、暴烈、只想彻底占有和掠夺、不顾一切寻求身体慰藉来填补内心巨大空洞的本能!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证明他还活着,证明他被需要!
鬼使神差!
甚至可以说,完全未经大脑!
那股在体内横冲直撞了几个小时的邪火和委屈,混杂着无法言说的渴望,瞬间支配了痞子的身体!他的喉咙里发出一声含糊不清的、类似野兽般的呜咽,双眼赤红,整个人像一只发现猎物的豹子,朝着稻草猛地扑了过去!双臂大张,目标明确---他要把眼前这个让他又爱又恨又无比痛苦的女人,狠狠地、紧紧揉进自己滚烫的怀里!用她的体温融化自己的冰冷!用她可能有的反抗或接纳,来确认自己存在的意义!
“痞子!!你要疯吗?!你他妈干什么......!”
下一秒,一声足以刺穿耳膜的、惊骇欲绝的尖叫,伴随着一股巨大的、毫不留情的推力,狠狠砸在痞子的胸口!
痞子完全没料到稻草的反应会如此激烈迅猛!
他被推得措手不及,“嘭”地一声重重撞在身后那张本就摇晃不稳的小方桌上!桌腿与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桌上的杂物稀里哗啦倒了一地。
痞子的膝盖骨狠狠磕在坚硬的桌角,钻心的剧痛让他眼前一黑,闷哼一声,踉跄着险些跪倒在地!
“稻草……”
痞子痛苦地佝偻着腰,捂着剧痛的膝盖,大口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
他抬起头,眼中充满了无法理解的混乱、痛苦和被拒绝的强烈愤怒,看向稻草的眼神带着一种困兽般的绝望和无助,“我......我就是心里憋屈......难受得快炸了......就想抱着你......我受不了了......”
“憋屈你大爷的!滚开!你他妈是不是又喝酒了?!”
稻草的声音尖利得变了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