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佳！等我攒够钱，一定给你一场盛大的婚礼！]
而现在，他站在廉价的气球和一次性餐盒之间，西装皱巴巴的，领带歪斜，眼神闪躲，嘴唇抿成一条线。
我忽然觉得可笑，那个曾经敢在全校面前大声说爱我的男人，现在连一句道歉都不敢讲。
[张磊。]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很平静，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你还记得你毕业那天说过什么吗？]
他猛地抬头，眼神闪烁了一下，像是被什么刺痛了。
但最终，他什么也没说。
而他的沉默，已经是最好的答案。
就在那一瞬，我感到了释怀，胸口那股灼烧般的愤怒，像被一捧清水浇灭，只剩下一缕淡淡的青烟。
我缓缓吐出一口气，胸口那股郁结的闷气似乎也随之消散，眼前的陈秀还在歇斯底里叫嚷着，精心烫染的卷发因为激动而散乱，活像个市井泼妇。
[把钱的事情说清楚。]
我的声音很轻，却让整个整个宴会厅瞬间安静了下来。
5.
除去礼服，整个订婚宴全部外包，预算八万，我和张磊说好了一人四万，全部敲定好后是我先交付的定金。
我很清楚的记得那个下午，在酒店经理办公室，我用手机银行转出一笔四万二的订单。
陈秀的眼神突然飘忽起来，她的手指不自觉地揪着衣角，[哪有什么钱在我这？你、你少血口喷人！]
[拿没拿找当事人对峙一下就清楚了。]
我直接掏出手机，当众按下酒店经理的号码：
[喂，李经理？我想问问，我交的四万二定金，到底退到哪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清晰传来：[林小姐，定金按规定是不能退的，但是您婆婆把宴席改成了最低标准...我们退还了百分之三十...]
我直接把手机屏幕转向众人，放大那张电子签收单，陈秀歪歪扭扭的签名旁，赫然写着‘收到退款12600元’。
张磊的脸上瞬间惨白，他猛地转头看向自己的母亲，[妈？不是说酒店不肯退钱吗？]
[我...我是想帮你们存着应急用的！]
陈秀突然扑向最近的餐桌，打翻了一地的盒饭，[现在的年轻人花钱根本没个度！订婚就敢花八万，那结婚还不得上天呐！]
她表情狰狞，仿佛花的不是我的钱而是她的命。
人群中突然传来一声嗤笑，是张雅，她晃着手机比画，[秀姨，家族群昨天还在晒您新买的金手镯呢，那么重得花不少钱吧？]
张雅笑眯眯地问，语气轻飘飘的，却像一把刀，直接捅破了陈秀的遮羞布。
陈秀脸色骤变，下意识用衣袖盖住手腕，[那、那是我儿子孝敬我的。]
张磊站在原地，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尽。
他死死盯着他妈手腕上的金镯子，嘴唇颤抖，像是终于拼凑出一个可怕的真相。
[妈...]他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那笔钱...是我让你存着付首付用的...]
宴会厅瞬间炸开了锅。
亲友们交头接耳，眼神从震惊变成了鄙夷，再从鄙夷变成了嘲讽。
陈秀慌了，她猛地抓住张磊的胳膊，[磊磊，你听妈说，妈这是投资，黄金随时可以变现，这个女人还没进门就这么大手大脚，以后还得了？妈是替你管钱啊！]
张磊却像被抽走了魂一样，缓缓甩开她的手，转头看向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