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透过麦克风,清晰地传遍宴会厅的每一个角落。原本热闹的交谈声、碰杯声,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瞬间低了下去。无数道目光,带着探究、好奇、了然或幸灾乐祸,齐刷刷地聚焦到角落那张桌子,聚焦到那个穿着珍珠白礼服的纤弱身影上。
苏晚的身体猛地僵直了。她握着果汁杯的手指骤然收紧,指节泛白,杯中的液体微微晃动。她依旧低着头,但我能看到她紧绷的下颌线,和微微颤抖的肩头。周围的法务部同事,有的面露尴尬,有的则带着一丝了然和鄙夷悄悄挪开了些距离。
一股冰冷的怒意瞬间冲上我的头顶,血液在耳膜里轰鸣。我放在膝上的手瞬间攥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白薇薇!她怎么敢!在这个场合,用这种指桑骂槐的方式,再次把脏水泼向苏晚!
台上,白薇薇似乎很满意自己制造的“效果”,她微微扬起下巴,笑容更加“真诚”和“痛心疾首”:“我们陆总年轻有为,身家不凡,自然是很多人眼里的香饽饽。但做人啊,还是要讲点廉耻和底线的。妄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甚至用些下作手段去破坏别人的感情,这种行径,简直令人不齿!我真替某些人感到羞耻!”
她的话语如同淬毒的冰锥,一根根扎向苏晚。角落里的苏晚,头埋得更低了,单薄的肩膀缩着,仿佛想把自己藏进地缝里。那孤立无援的脆弱姿态,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我的心上。
够了!
胸腔里积压了三年的憋闷、愤怒,还有对苏晚无尽的心疼,在这一刻轰然爆发,冲垮了所有理智的堤坝。去他妈的信托条款!去他妈的股权冻结!去他妈的家族掣肘!
就在白薇薇享受着众人瞩目,准备再“语重心长”几句时,我猛地从主桌站起身。
动作幅度之大,带倒了手边的高脚杯。晶莹剔透的杯身砸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哗啦”一声脆响,猩红的酒液如同鲜血般四溅开来,瞬间染红了昂贵的白色桌布和地毯。
这突兀的碎裂声,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也打断了白薇薇洋洋得意的表演。整个宴会厅,霎时陷入一片死寂。数百道惊愕、不解、探寻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齐刷刷地聚焦在我身上。
聚光灯似乎也感应到了焦点人物的转移,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将一道最明亮、最炽热的光柱,“啪”地一声,牢牢锁定在我身上。强光刺眼,但我毫不在意。
我没有看台上瞬间脸色煞白的白薇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