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走。”阿泰看都没看地上的东西,转身就走。
保镖像拖死狗一样将昏迷不醒的陈锐拖出房间,塞进门外走廊尽头那部破旧、摇晃的货运电梯。电梯门合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隔绝了旅馆走廊里最后一点光。
厉家别墅的地下室,厚重的合金门无声滑开,发出沉闷的气压声。冰冷的空气混杂着淡淡的消毒水和金属锈味扑面而来,灯光是惨白的冷色调,照得整个空间如同巨大的金属棺材。
苏晚被两个黑衣保镖押着,站在门口。她身上还穿着那套廉价的运动服,脸色惨白,嘴唇没有一丝血色,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她看着眼前这个冰冷、空旷、只有中央摆放着一张金属椅子的空间,一股寒意从骨头缝里渗出来。
阿泰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地对着墙上的一个隐藏式摄像头微微点头。
几秒钟后,房间一侧的整面墙壁无声地向上滑开,露出后面巨大的单向玻璃幕墙。玻璃后面,是一个灯火通明、布置得像小型手术室一样的空间。正中央,陈锐被牢牢地绑在一张同样冰冷的金属椅子上,头套已经被摘掉,人似乎刚被弄醒,眼神还带着迷茫和巨大的惊恐。
“陈锐!”苏晚失声叫了出来,下意识想冲过去,却被身后的保镖死死按住肩膀,动弹不得。
玻璃幕墙后的陈锐似乎听到了声音,猛地抬起头,当他的视线穿透单向玻璃(他那边只能看到镜子),模糊地看到外面站着的苏晚时,眼中瞬间爆发出强烈的求生欲:“苏晚!救我!苏晚!快让他们放了我!我们是真心相爱的啊!你不能让他们这样对我!苏晚——”
他的嘶喊声通过隐藏的扩音器清晰地传到了苏晚所在的房间,充满了绝望的哭腔。
苏晚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眼泪汹涌而出,她想开口,喉咙却像被堵住了一样发不出任何声音。真心相爱?多么讽刺!此刻这“真心”的呼喊,像无数根烧红的针扎在她心上。
就在这时,她所在的房间另一侧墙壁上,一扇小门打开了。
厉沉舟走了进来。
他已经换下了湿透的衬衫,穿着一身剪裁完美的深灰色家居服,整个人显得从容不迫,甚至有些慵懒。他手里端着一杯威士忌,琥珀色的液体在冰冷的灯光下微微晃动。他看都没看玻璃幕墙后嘶吼的陈锐,径直走到苏晚面前,停下脚步。
他的目光落在苏晚惨白惊恐的脸上,像在欣赏一件有趣的展品。然后,他微微侧身,视线投向房间角落一个不起眼的金属小推车。
推车上,放着一个透明的大号玻璃瓶,里面盛满了某种粘稠的、微微冒着白色烟雾的液体。瓶身上没有任何标签,但那刺鼻的、带着强烈腐蚀性的酸味,已经弥漫开来,让人喉咙发紧。
苏晚的目光也顺着看了过去。当她看清那瓶液体,闻到那股味道时,瞳孔骤然收缩到极致!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她,让她几乎无法呼吸!她猛地看向厉沉舟,声音抖得不成样子:“那…那是什么?!”
厉沉舟轻轻晃了晃手中的酒杯,冰块撞击杯壁发出清脆的声响。他嘴角勾起一丝极其冰冷的弧度,眼神却像淬了毒的寒冰,直直刺入苏晚的眼底。
“浓盐酸。”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却带着一种令人骨髓冻结的残忍,“工业级的。纯度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