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他微微抬了抬下巴,示意那个玻璃瓶,然后目光重新锁住苏晚因极度恐惧而扭曲的脸,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说道:

“拿着它,打开那扇门,走进去。”他指了指单向玻璃幕墙旁边一扇不起眼的、同样厚重的合金小门。

“然后,”厉沉舟的声音如同恶魔的宣判,冰冷、残酷,不带一丝波澜,“把里面的东西,全部,倒在你那位‘真心相爱’的情夫身上。”

第五章

浓盐酸刺鼻的气味如同实质的毒蛇,钻进苏晚的鼻腔,啃噬着她的神经。她看着推车上那个透明玻璃瓶里微微冒着白烟的粘稠液体,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强烈的呕吐感涌上喉头。

“不…”她浑身筛糠般抖着,牙齿咯咯作响,拼命地摇头,泪水混合着冷汗疯狂地往下流,“沉舟…不要…求求你…你不能这样…这是杀人!这是杀人啊!”

厉沉舟像是没听见她的哭嚎,他悠闲地抿了一口杯中琥珀色的酒液,冰块在杯壁上磕碰出清冷的脆响。他的目光甚至带着一丝玩味,欣赏着苏晚濒临崩溃的恐惧。

“杀人?”他轻轻重复了一遍这个词,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随即唇角勾起一个极其残忍的弧度,“他睡我女人的时候,就该想到有这一天。”他的视线转向单向玻璃后那个还在徒劳嘶吼、挣扎的身影,眼神冰冷得没有一丝波澜,“或者,你也可以选择,自己进去陪他?”

他微微偏头,看向苏晚,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当然,瓶子,还是由你拿进去。我会让人把门焊死。你们这对‘真心相爱’的野鸳鸯,就在里面慢慢享受,如何?”

苏晚的身体猛地一僵,像是被瞬间抽走了所有骨头,软软地往下瘫倒。身后的保镖立刻用力架住她,不让她倒下。她惊恐地看向那扇通往死亡囚笼的小门,又绝望地看向玻璃后面疯狂挣扎、满脸涕泪的陈锐。陪他一起死?被那可怕的酸液活活腐蚀?不!她不要!

“我…我…”巨大的恐惧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理智在求生本能面前彻底粉碎。她看着厉沉舟那双毫无温度的眼睛,清楚地知道,这不是选择题,这是命令。违抗,就是立刻被投入地狱!

“我…我做…”她闭上眼睛,泪水汹涌而出,从牙缝里挤出破碎不堪的两个字。

厉沉舟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只有一丝冰冷的满意。他微微颔首。

架着苏晚的保镖松开了手,但依旧像两尊铁塔般堵在她身后。阿泰走到推车前,面无表情地拿起那个沉重的玻璃瓶。浓盐酸在瓶中微微晃动,散发出更加强烈的腐蚀性气味。他走到苏晚面前,将瓶子递给她。

苏晚的手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根本不敢去碰那冰冷的玻璃瓶壁。光是看着里面那粘稠、冒着白烟的液体,她就感觉自己皮肤都开始灼痛。

“拿着。”厉沉舟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绝对威压。

苏晚浑身一颤,巨大的恐惧压倒了生理的抗拒。她伸出颤抖的双手,如同接过一块烧红的烙铁,用尽全身力气才勉强抱住了那个冰冷沉重的瓶子。瓶身的凉意透过薄薄的衣物渗透进来,与瓶中液体的危险气息混合,让她如坠冰窟。

阿泰走到那扇厚重的合金小门前,输入密码,沉重的门锁发出“咔哒”一声轻响,门向内弹开了一条缝。门后,就是那个灯火通明、如同手术室般冰冷的囚笼,陈锐绝望的嘶吼声瞬间变得更加清晰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