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嗡”地震动了一下,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来‘夜色’顶楼,给你十分钟。】
没有署名,但我知道是谁。
‘夜色’是本市最顶级的私人会所,周聿的地盘。
我的手脚一片冰凉。
他想干什么?当众羞辱我还不够,还要私下里再补一刀吗?
去,还是不去?
理智告诉我,应该立刻辞职,离他越远越好。
可我不能。我身后,是几十个等着发工资养家糊口的同事。这个项目是我一手负责的,我不能就这么当个逃兵。
更重要的是,我心里有个声音在说:许知意,你欠他的。
我咬了咬牙,抓起包,跟王总打了声招呼,说我出去想办法,然后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公司。
3.
‘夜色’顶楼的露天酒吧,可以俯瞰整个城市的夜景。
我到的时候,周聿正背对着我,站在栏杆前。晚风吹动他昂贵的衬衫衣角,勾勒出宽阔的背脊和劲瘦的腰身。
他听到脚步声,没有回头,只是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威士忌。
“我还以为你不敢来。”
他的声音混在风里,听不真切。
我走到他身后几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攥紧了手心:“周总,你找我来,是为了项目的事吗?”
我刻意用最公式化、最疏离的称呼。
他终于转过身,一双漆黑的眼眸在夜色里,像两个深不见底的旋涡。
“项目?”他嗤笑一声,一步步向我走来,“许知意,你凭什么觉得,你还有资格跟我谈项目?”
强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我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他却不给我逃避的机会,长臂一伸,直接将我圈在了他和栏杆之间。
“七年不见,你倒是出落得越来越……会勾人了。”他低下头,滚烫的气息喷在我的耳廓上,激起一阵战栗。
我浑身僵硬,强忍着推开他的冲动,偏过头去:“周总,请你自重。”
“自重?”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捏着我的下巴,强迫我与他对视,“当年你为了钱,毫不犹豫地爬上那个老男人的车时,怎么没想过‘自重’这两个字?”
那个“老男人”,是我们高中时的教导主任。
我的心像被针狠狠扎了一下,疼得快要窒息。
原来,他一直都是这么想我的。
也是,当年我做得那么绝,证据确凿,由不得他不信。
我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神已经一片冰冷。
“是,我就是那种为了钱可以不择手段的女人。”我直视着他,一字一顿地说,“所以呢?周总现在是想用钱来报复我,还是……收买我?”
既然他认定我是个坏女人,那我就把这个角色扮演到底。
周聿的眼底闪过一丝受伤,但很快就被更浓的嘲讽所覆盖。
“收买你?你配吗?”
他松开我,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张支票,轻飘飘地扔在我脸上。
“你们公司的方案,还有一次修改的机会。明早八点前,我要看到一个全新的、能让我满意的方案。”
“这是定金。”
支票轻薄的纸张划过我的脸颊,带着一种屈辱的刺痛,然后飘落在地。
我低头看去,上面的数字,是五十万。
“做好了,剩下的尾款,足够你们公司起死回生。”他重新靠回栏杆,恢复了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做不好,你们就一起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