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血液，一点点变冷，从指尖凉到了心脏。
我几乎无法呼吸。
“妈，”我的声音在发抖，“这是产检，是我们的孩子，您的孙子……”
“你生的孩子，费用你一半。”
王慧冷笑一声，打断我的话，那句话轻飘飘的，却又重逾千斤，狠狠砸在我的心上。
“孩子是你怀的，生下来也跟你姓林吗？既然姓李，我们家出一半，已经很公平了。难道要我们家养着你，还得出钱给你生孩子？”
我气得浑身都在发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掉下来。
我死死地盯着她，这个我名义上的婆婆，此刻在我眼里，却像一个冷血的刽子手。
我转头看向李明，我最后的希望。
他站在一旁，低着头，手指无措地绞着衣角，从头到尾，一言不发。
没有一句劝阻，没有一句安慰。
他的沉默，像一把最锋利的刀，将我心底最后一点对这个家的幻想，彻底捅穿。
我彻底心凉了。
我拿出手机，打开微信，当着他们的面，一分不差地，将184元转给了王慧。
“叮”的一声，收款提示音在安静的客厅里响起，格外刺耳。
我没有再看他们一眼，转身回到房间，重重地关上了门。
靠在冰冷的门板上，我捂着自己微微隆起的腹部，眼泪终于决堤。
无尽的酸楚和迷茫将我吞噬。
这个家，这段婚姻，还有我未出世的孩子，未来到底在哪里？
02
愤怒和绝望像一锅沸水，在我心里日夜翻滚。
我将那笔屈辱的产检费转给王慧后，心里那根名为“隐忍”的弦，已经绷到了极限。
我决定，必须和李明摊牌。
这不是钱的问题，是尊严的问题。
我不能让我的孩子，出生在一个连母亲都得不到基本尊重的家庭里。
那天晚上，李明加班未归，王慧也早早回房睡了。
客厅里静得只剩下冰箱运转的嗡鸣声。
我压抑着情绪，开始打扫卫生，试图用体力上的疲惫来驱散心里的烦闷。
当我擦拭到王慧房间门口的五斗柜时，我无意中发现，最上面的一个抽屉，虚掩着一条缝。
鬼使神差地，我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一道微弱的光从缝隙里透出来，照亮了抽屉里的一角，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里面。
我的心跳莫名地快了起来。
我犹豫了几秒钟，最终还是没能抵挡住那股强烈的好奇心，轻轻地，拉开了那个抽屉。
抽屉里很整齐，放着一些存折和票据。
而在这些东西的下面，压着一张已经泛黄的旧照片。
我小心翼翼地将它抽了出来。
照片的背景像是一个公园，阳光很好。
年轻时的王慧，穿着一件时髦的碎花连衣裙，脸上带着我从未见过的，发自内心的慈爱笑容。
她的手臂，亲密地挽着另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约莫三十岁上下，气质温婉如水，眉眼间带着一种淡淡的书卷气，她也对着镜头笑着，笑容里满是幸福和憧憬。
她们两个人，亲密得就像是相伴多年的姐妹。
我的心猛地一跳。
直觉告诉我，这个女人非常重要。
可我敢肯定，这个女人，绝对不是李明的亲生母亲。
我曾经在李明的相册里，见过他生母的照片，那是一位面容清秀但略带病容的女子，据说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因病去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