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像光一样的她】
高二那年夏天,操场上总是蒸腾着热浪,连天空都像是一锅即将烧开的水。
陈予舟坐在教室靠窗的位置,阳光穿过窗棂落在他的课本上,文字仿佛都晕开了。他用指节敲了敲太阳穴,试图集中注意力。可眼神还是不受控制地望向前排的那个背影。
她叫沈意禾,坐在他斜前方。马尾辫在风扇吹过时微微摇晃,像是某种悄悄挑动人心的节奏。
沈意禾总爱穿浅色衣服,淡粉、浅蓝、米白,仿佛整个人都沐浴在光里。她笑的时候,眼角会轻轻弯起来,像盛开的花。
陈予舟第一次注意到她,是在春游那次分组里。她从他身边走过,指尖无意碰了碰他的手臂,那一瞬间,心脏像被电流击中过,整个世界都变慢了。
从那之后,他便无法忽视她。
他不是没想过去搭话,甚至在便利店买了两支沈意禾常喝的柠檬茶,可最后只是放进自己书包,又拿回家。喜欢一个人,有时连靠近都是一种奢侈。
而命运,总会在你退缩的时候,用一点点甜,勾你更深一步。
那天下午最后一节是自习。沈意禾转过头,小声问:“你带圆规了吗?”
陈予舟愣了一秒,然后飞快点头,从笔袋里拿出来递给她。
她笑了一下,指尖碰到他的掌心,那温度透过皮肤,像在他的心里种了一片火。
他一整节课都没能看进去书。
【第二章:雨夜的图书馆】
梅雨季的时候,天常常刚一黑就下起雨。图书馆成了最干燥、也最安静的避风港。
陈予舟习惯在晚自习后去借阅室看理综题,坐在靠角落的沙发位上,带着耳机听轻音乐。可那晚他一进门,就看见沈意禾坐在那里,怀里抱着一本厚厚的《追风筝的人》,神情专注得像隔绝了世界。
她抬头看见他,轻轻点了下头。
他愣住几秒,然后走过去,坐在她斜对面。
“你也喜欢这里?”她主动问道,声音比雨还轻。
“嗯……挺安静的。”他说,指尖却在悄悄摩挲桌角。
两人对坐了一会儿,她突然笑了笑:“你手上怎么都是笔印?”
“啊?”他一低头,果然掌心是蓝蓝黑黑的一片。
“你一直写字都这么认真吗?”她问。
“你要看吗?”他脱口而出,然后几乎立刻懊悔。
她眨了眨眼:“看什么?”
“……笔记。”
“好啊。”
她站起来,走过来坐到他旁边。
图书馆灯光昏黄,她贴得很近,头发落在他手背上,有点痒。
他翻开笔记本,她俯下身去看。她的胳膊靠在他大腿边缘,那是种轻微的、但持续的触碰。
他的呼吸乱了节奏。
“你写得真整齐啊。”她说。
她的声音很近,他能清楚闻到她身上柚子沐浴露的味道。
“你有点热。”她突然说。
他一惊。
“脸红了。”她偏过头对着他笑,眼睛里像藏了星光。
陈予舟想说话,可嗓子发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