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如初咬牙将萧母背起,刚走两步,一根燃烧的房梁轰然砸下,挡住了去路。火势越来越大,她转向窗户,却发现窗棂也已起火。
"救命啊!这里有人!"她用尽全力呼喊,浓烟却呛得她声音嘶哑。
就在绝望之际,一道黑影破窗而入。萧景珩满身烟灰,官服下摆还带着火星,眼神却锐利如刀。
"景珩..."阮如初虚弱地唤了一声,腿一软差点跪倒。
萧景珩二话不说接过母亲,另一只手拽住阮如初:"跟紧我!"
三人刚冲出屋子,身后就传来轰然倒塌声。萧景珩将母亲交给赶来的郎中,转身看向摇摇欲坠的阮如初。
"你..."
阮如初眼前发黑,只觉右臂火辣辣地疼。她低头一看,才发现衣袖被烧焦了一块,下面的皮肤已经红肿起泡。
"少夫人受伤了!快叫大夫!"
嘈杂声中,她感觉一双有力的手臂将她打横抱起。萧景珩的气息近在咫尺,混合着烟熏味和一种清冷的松木香。
"为什么冒险进去?"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颤抖。
阮如初想回答,却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再醒来时,天已大亮。阮如初躺在自己床上,右臂缠着厚厚的纱布,一动就钻心地疼。
"少夫人醒了!"青桃惊喜地叫道,"您可吓死奴婢了!大夫说再晚些出来,就不是烧伤这么简单了..."
"老夫人怎么样了?"阮如初嘶哑地问。
"老夫人没事,已经醒了。倒是大人..."青桃压低声音,"大人在您床前守到天亮才去衙门,走时脸色难看极了。"
阮如初难以想象萧景珩守着她的场景。在她印象里,这位冷面夫君永远神色淡漠,仿佛世间没什么能让他动容。
正说着,门外传来脚步声。萧母在一个丫鬟搀扶下走了进来,脸色仍有些苍白。
"母亲..."阮如初挣扎着要起身。
"躺着吧。"萧母语气依然冷淡,眼神却柔和了许多,"昨天...多谢你了。"
短短一句话,却让阮如初鼻头一酸。她摇摇头:"这是儿媳应该做的。"
萧母沉默片刻,突然道:"你长得像你姑姑。"
阮如初一怔:"您认识我姑姑?"
萧母没有回答,只是说:"好好养伤。"便转身离去,背影莫名有些佝偻。
午后,阮如初正喝着苦药,萧景珩突然回来了。他一身官服笔挺,看不出昨夜救火的狼狈,只是眼下有两片淡淡的青黑。
"伤怎么样?"他站在床边问,声音平静。
"没事,小伤。"阮如初不自在地拉了拉袖子,"火因查清了吗?"
萧景珩眼中闪过一丝阴霾:"人为纵火。有人趁夜潜入书房,没找到想要的东西,就放了火。"
阮如初倒吸一口凉气:"他们在找什么?"
"不清楚。"萧景珩深深看她一眼,"多亏你前几天整理的资料我都带去了衙门,否则..."
他话没说完,但阮如初明白其中的分量。那些资料若被毁,萧景珩调查弟弟欠债真相的努力就白费了。
"我能帮上忙吗?"她脱口而出。
萧景珩似乎有些意外,沉默片刻后点头:"等你伤好些,可以继续整理资料。书房烧了大半,我让人在西暖阁设了临时案几。"
这是他们成亲以来,他第一次主动让她参与自己的公务。阮如初心里涌起一丝暖意,轻轻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