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大,萧景珩看了看天色:"不能等了,得赶在宵禁前回去。"
阮如初点点头,突然从路边摊贩那儿买了一把油纸伞。她踮起脚尖,努力将伞举过萧景珩头顶:"一起撑吧。"
萧景珩愣了一下,接过伞柄,两人的手指不经意间相触,又迅速分开。伞不算大,他们不得不靠得很近,近到能听见彼此的呼吸。
"你...今天表现得很好。"萧景珩突然开口,声音比平时柔和,"谢谢你冒险帮我。"
阮如初抬头,正对上他深邃的眼眸。雨幕中,他的目光不再那么冷峻,反而带着一丝她从未见过的温度。一瞬间,她忘了呼吸,忘了移开视线。
一道闪电划过夜空,照亮了两人近在咫尺的脸庞。萧景珩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轻轻拢了拢她肩上的外袍:"走吧。"
回到萧府时,两人都已湿透。青桃慌忙准备热水和干净衣物,萧母听说他们淋了雨,破天荒地命人熬了姜汤送来。
"你们去哪儿了?弄成这样。"萧母皱眉看着阮如初。
"儿媳去...去买绣线,遇到大雨,正好大人下衙路过..."阮如初结结巴巴地编着谎话。
萧母狐疑地看向儿子,萧景珩却面不改色:"嗯。"
等萧母离开,阮如初忍不住笑出声:"萧大人撒谎的本事还不如我。"
萧景珩唇角微微上扬:"彼此彼此。"
这个几不可察的笑容让阮如初怔住了。成亲以来,她第一次见他笑,虽然只是转瞬即逝,却如冰雪初融,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
"早点休息。"萧景珩转身走向书房,又顿了顿,"明天...我会晚些回来,给你带东街的桂花糕。"
阮如初呆在原地,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东街桂花糕...她只随口提过一次喜欢,他竟然记得?
这一晚,阮如初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中全是今日的种种——赌场里他护着她的手臂,雨中共撑一伞时贴近的距离,还有那个若有似无的微笑...
第二天傍晚,萧景珩果然带回一包桂花糕。阮如初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口,甜香在舌尖化开,一直甜到心里。
"好吃吗?"萧景珩问,声音里有一丝罕见的温和。
阮如初点点头,鼓起勇气递了一块给他:"大人也尝尝?"
萧景珩犹豫片刻,接过糕点。他的手指修长干净,指甲修剪得整齐,是双养尊处优的手,却也有着习武之人特有的茧子。
"甜。"他简短评价,却将整块都吃完了。
从那天起,两人的相处微妙地改变了。萧景珩不再整日不归,有时甚至会带回些小东西——一本阮如初提过的诗集,一盒上好的绣线,几样街边的小吃...
阮如初则开始留意萧景珩的喜好。她发现他喜欢龙井茶,讨厌甜食;公务繁忙时常忘记吃饭,却从不抱怨;夜深人静时,偶尔会站在院中望月,背影孤独而挺拔。
一天深夜,阮如初发现书房的灯还亮着。她轻手轻脚地端了碗热汤面进去,看到萧景珩伏在案前睡着了,手中还握着毛笔。
她悄悄取走毛笔,为他披上外衣。正要离开,却瞥见案上一封打开的密信——"景瑜被囚于赵府别院,性命无忧,但需萧氏案卷交换..."
阮如初倒吸一口凉气。萧氏案卷?是指姑姑那个案子吗?
她犹豫片刻,轻轻摇醒萧景珩:"大人,去床上睡吧...还有,这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