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碎屑后，他再次拿起那张《住户须知》。这次，他仔细检查了每一个角落，发现红色的字迹旁边，又多了一行更小的字，像是用针尖刻上去的：
“规则会变，要时刻盯着。”
李明的后背瞬间爬满了冷汗。他抬起头，看向紧闭的房门，仿佛能看到门外有无数双眼睛正在盯着他，盯着这张不断变化的纸条，也盯着他每一个遵守或违反规则的动作。
他突然明白，这栋公寓里的规则，从来都不是固定的。它们像活物一样，在不断生长、变化，而他能做的，只有小心翼翼地跟上它们的节奏，否则，就会像老王一样，彻底消失在这片黑暗里。
第四章：楼梯间的秘密
老王消失后，公寓的电梯就彻底坏了。
维修人员来看过一次，敲了敲电梯门，脸色变得很难看，说什么也不肯进去，只留下一句“这电梯邪门得很”，就匆匆离开了。从那以后，楼梯间就成了唯一的上下楼通道。
楼梯间比走廊更暗，墙壁上布满了霉斑，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灰尘味和若有若无的腥气。每走一步，脚步声都会在空旷的楼梯间里回荡，像是有另一个人在跟着自己。
李明每次走楼梯都提心吊胆，尤其是规则第四条——“绝对不要回应来自楼梯间的‘求助声’，尤其是听起来像小孩的声音。”
起初的几天，楼梯间很安静，除了他自己的脚步声，什么都听不到。但没过多久，那个声音就出现了。
那是一个小女孩的哭声，细细的，怯怯的，从三楼的拐角处传来：“哥哥……哥哥……你能帮我捡一下皮球吗？”
李明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握紧拳头，低着头，快步往上走，假装没听到。
“哥哥，我的皮球滚到楼梯下面去了……我不敢捡……”女孩的声音带着哭腔，听起来格外可怜，“你能帮我一下吗？就一下下……”
李明的脚步顿了顿。他能想象出一个小女孩蹲在楼梯拐角，满脸泪痕的样子。理智告诉他必须遵守规则，但心底的恻隐之心却像藤蔓一样冒了出来。
“求求你了哥哥……我妈妈在等我回家……”
就在他差点要回头的时候，老王消失那天的场景突然闪过脑海——敞开的房门，干涸的污渍，管理员麻木的脸。他猛地打了个寒颤，加快脚步，几乎是跑着冲回了自己的楼层。
回到房间，他靠在门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女孩的哭声还在耳边回响，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他总觉得那声音不像是真的，太刻意了，刻意得让人毛骨悚然。
从那以后，每次走楼梯，他都能听到那个女孩的声音。有时是哭着要皮球，有时是喊着“哥哥，我找不到妈妈了”，有时甚至只是低声啜泣，听起来就在耳边。李明每次都咬紧牙关，低着头快步走过，不敢有丝毫停留。
他开始留意红裙女人的行踪。自从上次在天井看到她倒着走路后，她又恢复了之前的规律——每天10点50分出现在走廊，踩着高跟鞋走向房间。但李明发现，她每周三下午3点，也就是送补给包的时候，都会去一趟楼梯间，而且每次都要在三楼待上几分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