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纸条翻来覆去地看，红色的字迹像是活的，在光线下微微蠕动，仿佛下一秒就会滴出血来。“记住”两个字被写得格外用力，纸背都透出了褶皱，像是在强调某种可怕的后果。
那天下午，李明去阳台晾衣服时，终于再次看到了红裙女人。
她就站在楼下的天井里，背对着他，红色的连衣裙在灰暗的光线下格外刺眼。她的头发很长，垂到腰际，一动不动，像一尊雕塑。
李明屏住呼吸，握紧了手里的衣架。他想起新添的规则，下意识地低下头，喉咙发紧，却怎么也说不出“请慢走”三个字。
就在这时，红裙女人突然动了。
她没有转身，而是开始倒着走路。一步，两步，高跟鞋“嗒嗒”地敲打着地面，声音在寂静的天井里格外清晰。她的身体僵硬地向后移动，裙摆随着动作微微晃动，露出的脚踝上，那圈深色的勒痕似乎更深了。
李明吓得大气不敢出，死死地盯着她的背影。他看到女人倒着走到楼梯口，然后像正常人一样转身，走进了楼道。整个过程流畅得诡异，仿佛倒着走路对她来说，和正着走没什么区别。
直到女人的身影消失，李明才敢大口喘气。他靠在阳台的栏杆上，双腿发软，刚才那一幕彻底颠覆了他的认知——一个人怎么可能那样走路？她到底是什么东西？
恐惧像藤蔓一样缠住了他的心脏，越收越紧。
那天晚上，他失眠了。凌晨两点，他躺在床上，突然听到天花板传来“沙沙”的声音，像是有人在用指甲刮擦水泥。声音很轻，但在寂静的夜里，却异常清晰，一下一下，有节奏地响着，仿佛就在耳边。
李明猛地坐起来，抬头看向天花板。上面空空如也，只有斑驳的墙皮和几道裂纹。可那刮擦声并没有停止，反而越来越响，越来越近，像是有什么东西正顺着墙壁爬下来。
他突然想起了规则第三条——必须当天吃完黑色饼干。
昨天是周三，他确实收到了补给包，也吃了饼干。那为什么会有这种声音？难道是自己记错了？
他翻下床，冲到垃圾桶边，把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倒出来。黑色饼干的包装袋还在，里面是空的，证明他确实吃了。
那这声音是怎么回事？
刮擦声越来越响，甚至能听到指甲划过木头的“吱呀”声，像是已经到了门框上。李明吓得缩到墙角，用被子裹住自己，全身止不住地发抖。他不知道外面是什么东西，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死死地捂住耳朵，祈祷这一切快点结束。
不知过了多久，天快亮的时候，刮擦声突然停了。
李明瘫在地上，浑身被冷汗湿透。他看着紧闭的房门，突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可能性——或许他并没有完全遵守规则。周三的饼干，他虽然吃了，但因为太急，有一小块掉在了地上，他当时没在意，没捡起来吃掉。
难道就是因为那一小块饼干？
这个想法让他不寒而栗。规则的要求似乎比他想象的更严格，任何一点疏漏，都可能引来“惩罚”。
第二天一早，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那块掉在床底的饼干碎屑，捏起来塞进嘴里，用力咽了下去。碎屑又干又硬，卡在牙缝里，带着浓烈的腥气，但他不敢吐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