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粟的对话框停留在一个多月前，最后一句是他说“聚餐别迟到”。如今突然跳出的问句，像颗石子投进平静的湖面，漾开的不是怀念，是密密麻麻的烦躁。
我点开输入框，删删改改。想直接说“我在A大”，又觉得太便宜他；想质问他凭什么还要联系，又懒得多费唇舌。最后只回了句：“我不在B大。”
消息发出去的瞬间，他几乎是秒回：“闹脾气也要有个限度吧？我知道你不想来B大，但孟晗一个人怕生，我们三个在一起不好吗？”
我对着屏幕冷笑。原来他到现在都觉得，我该为他的选择妥协。
“秦粟，”我慢慢打字，“我的志愿是A大，从始至终都是。你改志愿的那天，我就改回来了。”
对话框上的“正在输入”闪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再回。直到半小时后，手机震了震。
“你早就知道了？”他发来一句，后面跟着个震惊的表情。
“不然呢？”我回得干脆，“等着你把我的人生改成你想要的样子？”
他没再打字，直接打来了电话。铃声尖锐地响着，在安静的寝室里格外刺耳。我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拒接。
紧接着，第二条电话又打了进来。我索性开了飞行模式，扔开手机躺到床上。
室友见我脸色不好，递来颗糖：“怎么了？跟朋友吵架了？”
“算是吧。”我剥开糖纸，柠檬味的酸劲在舌尖炸开，“一个自以为是的朋友。”
正说着，微信提示灯又亮了。是林瑾发来的：“明天上午的选修课，我帮你占座？”
我盯着那行字看了会儿，心里的闷堵好像散了些。回了个“好呀”，又想起什么，补充道：“中午一起吃面？我知道学校附近有家不错的面馆。”
他几乎是立刻回了个笑脸：“好。”
第二天上午，我匆匆赶到了选修课教室门口。离开课还有十来分钟，同学们陆陆续续往里走。林瑾一眼便发现了我，连忙朝我招手。今天的他穿了件连帽的短衫，换了新发型，额前的长发被剪短，侧分开来，露出饱满的额头，显得很精神。刚到林瑾旁边坐下，他从包里拿出几颗糖往我手里塞：“上了两节课，我怕你低血糖。”
两人的手碰到一起，他的耳朵悄悄红了。
选修课结束后，我们按照事先的约定，一起去吃面。
快走到学校大门时，总感觉有人在喊我的名字。我回头看了眼，脚步猛地顿住——秦粟竟然站在那里，旁边还跟着孟晗。
秦粟的脸色很难看，大步走向我：“莫七月，你什么意思？故意躲着我？”
周围的目光全聚了过来，我皱了皱眉：“这里是A大，我为什么要躲你？”
“你明明可以去B大……”
“我为什么要去？”我打断他，“秦粟，这是我自己的未来。”
他还想说什么，林瑾忽然往前站了半步，不动声色地把我挡在身后：“七月，我们先去吃饭，下午还有课。”
秦粟的视线这才落在林瑾身上，又扫过他手里我的背包，脸色更沉了。孟晗拉了拉他的袖子：“阿粟，算了，别在这里吵……”
他最终没再说什么，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转身走了。孟晗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这才去追秦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