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把素衣铺在稻草堆上,用赵珩的丝线,在兰花旁边绣了座小庵堂,飞檐翘得跟慈云庵的一模一样。阿竹吓得脸都白了:“表姑娘,这要是被发现……”

我捂住她的嘴,指了指窗外。张妈妈正鬼鬼祟祟地往这边看,她的发髻上别着根银簪,是去年从周妈妈头上拔走的。半夜时,我把《玉簪记》塞进赵珩的书房,特意翻开绣着慈云庵的那页,旁边放着那半块月牙玉佩的拓片 —— 是我趁柳氏午睡时,偷偷拓的,拓纸用了周妈妈的坟头土,泛着青黑色。

第二天,城隍庙的戏班就出事了。柳氏的远房侄女带着家丁砸了戏台,据说那戏班演的《玉簪记》,主角鬓边的月牙纹与世子爷的玉佩一个样。我蹲在墙角数碎银,李婆子凑过来,说慈云庵的老尼姑被抓了,搜出五十两银子和本药书,上面记着治骨伤的方子:“周妈妈说过,先夫人当年从马上摔下来,伤了骨头,就是靠这方子续命的。”

我的手顿了顿,母亲的牌位后,确实刻着 “坠马” 两个字。李婆子又说,那仵作跑了,临走前留了句话:“侯府的棺材里,少了块头骨,跟老夫人的金簪重量正好对得上。”

我把最后一块碎银递给她,看着她塞进缠脚布 —— 那里还藏着我托她买的硫磺。赵珩傍晚来找我,脸色铁青,手里攥着那本《玉簪记》:“是你干的?” 他掐住我的脖子,力道大得像要拧断,“我叔父在庙里看见你了!他当年可是验尸的官差!”

我踢翻旁边的炭盆,火星溅在他的衣摆上,趁他躲的功夫,把那朵绣着庵堂的素衣角塞进他的袖管。他的叔父,就是当年给母亲验尸的人,李婆子说他收了柳氏的钱,改了验尸格目。

祠堂的钟声突然响了,是柳氏让人敲的,说要祭祖。赵珩的脸瞬间白了,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