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还称兄道弟的生意伙伴,今天就开发布会划清界限。
最可笑的是李薇薇,我那位「好闺蜜」,现在的宋太太。
她开了个记者会,哭得梨花带雨,说自己毫不知情,也是受害者。
演,真会演。
我看着电视里她那张楚楚可怜的脸,笑出了声。
很快,最终的消息传来。
宋远征被正式批捕,锒铛入狱。
我冲下楼,在街角的小卖部买了一瓶最贵的红酒。
回到那间破出租屋,我把酒倒进唯一一个还算干净的玻璃杯里。
举杯,对着电视里宋远征的囚服照。
「宋远征,我敬你。」
可我的手,抖得厉害。
酒杯磕在牙齿上,发出「咯噔」一声。
殷红的酒液洒在胸口,像一滩血。
从那天起,我的身体开始不对劲。
饭菜吃进嘴里,像在嚼蜡。
整夜整夜地睁着眼,脑子里全是宋远征倒台的画面,可那份快感却越来越淡。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蚀骨的空虚和寒冷。
我无意间瞥到镜子里的自己。
那是谁?
脸颊深陷,眼窝乌青,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
我好像一夜之间被抽走了十年的阳气。
我安慰自己。
这是代价。
复仇的代价。
值得。
可监狱里的日子,对宋远征那种人来说,太便宜他了。
我把他送进了地狱,可我没法亲眼看他受苦。
这念头一起,就像藤蔓一样疯长。
我拖着虚弱的身体,第三次点燃了香炉。
这一次,我的愿望无比恶毒。
「我要他在狱中,受尽折磨,生不如死!」
「我要他付出最惨重的代价!」
香炉里的烟,变得浓稠。
那股奇异的香气里,竟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闻得我一阵反胃。
恐惧像冰冷的蛇,缠上了我的心脏。
可一想到宋远征,想到他在法庭上那张冷漠的脸。
那点恐惧,瞬间被滔天的恨意烧成了灰。
我不能停。
我停不下来。
3
复仇的快感,让我对身体的警告置若罔闻。
我再次点燃了香炉。
每一次,都感觉自己离死亡更近一步。
耳鸣越来越严重,像有无数只蝉在我脑子里开演唱会。
眼前也开始出现重影,看什么都隔着一层毛玻璃。
电话铃声突兀地响起,吓得我一哆嗦。
是个陌生号码。
我犹豫着接通。
「不要再用那个香炉!」
电话那头是一个沙哑得像是砂纸摩擦过的声音。
「你会死的!它在吸你的命!」
我脑子「嗡」地一声,惊恐地挂断了电话。
是谁?
谁在警告我?
还是宋远征的同伙在吓唬我?
我不敢再想。
那天晚上,我做了个梦。
梦里,父亲站在一片迷雾中,看不清脸。
他只是对着我,不停地摇头,叹气。
那失望的眼神,像刀子一样扎进我心里。
我猛地惊醒,全身冰冷,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攥住,疼得我喘不过气。
身体里的骨头,每一寸都在被撕扯,叫嚣。
我痛苦地蜷在床上,意识在清醒和昏迷的边缘来回拉扯。
第二天,我是在一阵手机新闻推送的震动中醒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