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师？张老师？”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把我从痛苦的回忆中拉回现实。
我定了定神，接起电话：“您好。”
“您好，请问是三年级二班的张老师吗？我是赵磊的妈妈。”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疲惫不堪的女声。
“是的，我是张伟。” 我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些，“明天下午三点，请来学校一趟，我们聊聊赵磊的情况。”
挂了电话，我看着赵建国的照片，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规律的 “笃笃” 声。命运真是有趣，兜兜转转二十年后，我竟然成了他儿子的班主任。这一次，我不会再像当年那样任人欺负了。
第二天下午三点整，赵磊的妈妈准时来到了学校。她看起来很憔悴，眼角有明显的皱纹，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工作服，手指关节因为常年劳作而有些变形。一进门，她就不停地向我道歉：“张老师，实在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都怪我平时工作太忙，没时间管他，他爸爸也不管事……”
“赵磊的爸爸是赵建国？” 我故作惊讶地问道。
她愣了一下，点了点头：“是的，您认识他？”
“有点印象，好像是以前红星小学的老师。” 我给她倒了杯水，话音刚落，办公室的门就被猛地推开了。
赵建国闯了进来，他比照片上看起来更苍老，头发几乎全白了，背也有些驼，但那副盛气凌人的样子丝毫未减。“你在这里说我什么坏话呢？” 他冲着妻子吼道，语气里满是不耐烦。
“建国，你怎么来了？” 他妻子显然没料到他会出现，慌乱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我再不来，你是不是要把咱们儿子说得一文不值？” 赵建国不满地瞪了妻子一眼，然后转向我，上下打量着我，“你就是赵磊的班主任？”
“我是张伟。” 我站起身，向他伸出手。
他皱着眉头打量了我半天，似乎在努力回忆着什么：“张伟？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赵老师可能不记得了，我是红星小学 98 级的学生。” 我微笑着提醒他，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当年您总说我是‘乡巴佬’，还让我滚回乡下种地。”
赵建国的脸色瞬间僵住，眼睛猛地睁大，像是见了鬼一样看着我：“你是那个…… 乡下转来的学生？”
“对，就是那个被您扔试卷、调去垃圾桶旁边坐着的乡下学生。” 我收起笑容，目光平静地看着他，“没想到吧，当年您说没出息的乡巴佬，现在成了市级优秀教师，还成了您儿子的班主任。”
他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像是被人狠狠扇了几巴掌，强装镇定地清了清嗓子：“我儿子在学校怎么了？是不是你故意针对他？”
“上课捣乱，欺负同学，把女生的文具盒扔到垃圾桶里。” 我把赵磊的违纪记录推到他面前，“赵老师当年不是很会教书育人吗？现在怎么教出这样的儿子？”
“我儿子能有什么问题？” 赵建国猛地一拍桌子，水杯里的水都溅了出来，“肯定是你教学方法有问题！想当年我教书的时候，学生们都服服帖帖的，哪像现在这么多事！”
“老赵，你别这样说……” 他妻子拉了拉他的胳膊，想劝劝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