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彪哥，”罗成的声音更低了些，带着一种近乎麻木的平静，“真不是不给。再缓两天，就两天。”
“缓你妈个头！”彪哥彻底失去了耐心，脸上的横肉一抖，猛地抬起穿着硬底皮鞋的脚，狠狠一脚踹翻了罗成摊位前那个装着铜钱和陶碗的破纸箱！
“哗啦——哐当！”
豁口的陶碗在地上摔成了几瓣，几枚铜钱滴溜溜滚出去老远，消失在旁边摊位的杂物堆里。灰尘被激起，在昏黄的光线下乱舞。
彪哥还不解气，一只大脚紧跟着就踩在了罗成还没来得及收回去的手背上！粗糙坚硬的鞋底重重碾了下去。
“呃啊——！”钻心的疼痛瞬间从手背炸开，沿着手臂直冲脑门。罗成闷哼一声，额头上冷汗瞬间就冒了出来，身体因为这剧痛而剧烈地颤抖着，另一只手死死抠住身后的破筐边缘，指关节因为用力过度而失去了血色。
“给脸不要脸的东西！”彪哥狞笑着，脚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似乎很享受这种碾压的快感，“今天不把钱吐出来，老子就让你这只爪子永远留在这儿当个摆设！你那点三脚猫的功夫，留着去阴沟里打老鼠吧！”
剧痛和屈辱像两条冰冷的毒蛇，缠绕着罗成的心脏，几乎让他窒息。他死死咬着后槽牙，口腔里弥漫开一股铁锈般的血腥味，眼前阵阵发黑。过往的画面在脑海中疯狂闪回：守夜人训练营里冰冷的眼神，教官无情的淘汰宣告，离开时身后隐约传来的嘲笑……还有眼前这日复一日的欺压。废物？边缘人？或许他们说的都对。
就在这时，一声炸雷般的怒吼猛地撕裂了市场的喧嚣！
“狗日的彪子！放开我兄弟！”
一个铁塔般的身影带着一股狂风，炮弹似的撞开挡路的人群，猛冲过来！是赵铁柱！他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眼睛瞪得通红，像头发怒的蛮牛，抡起砂锅大的拳头，带着一股不管不顾的狠劲，朝着彪哥那张狞笑的脸就砸了过去！
彪哥显然没料到半路会杀出这么个莽夫，猝不及防之下，只能仓促地抬起胳膊格挡。
砰！
一声闷响，拳头狠狠砸在彪哥的小臂上。彪哥被这股巨大的冲力撞得一个趔趄，脚下不稳，踩着罗成的那只脚终于松开了。罗成只觉得手背一轻，那股钻心的压力骤然消失，整个人脱力般晃了一下，大口喘着粗气，剧痛依旧在神经末梢跳动。
“柱子！别……”罗成嘶哑地喊出声，他知道铁柱的莽撞只会让事情更糟。
彪哥稳住身形，甩了甩被砸得发麻的手臂，脸上非但没有惊怒，反而露出一丝更加残忍的兴奋。“呵，还有个送死的！”他狞笑一声，眼神示意了一下旁边的两个小弟。那两个壮汉立刻像闻到血腥味的鬣狗，一左一右朝着刚刚冲撞过来、还立足未稳的赵铁柱扑了上去！
“柱子小心！”罗成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赵铁柱仗着一身蛮力，怒吼着挥拳还击，一拳砸在左边一个混混的下巴上，那人痛哼着歪倒。但右边的混混已经趁机死死抱住了他的腰！彪哥眼中凶光一闪，一个箭步上前，动作快得惊人，显然是练过的。他避开赵铁柱胡乱挥出的手臂，精准地一记勾拳，狠狠捶在赵铁柱的软肋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