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桐正偷偷给我塞巧克力，闻言手一抖："哎呀，年纪大了记性不好..."
我捏着巧克力没拆，从后视镜里对上贺逸柯的视线。他目光落在我手上，嘴角绷得更紧了。
"吃吧。"他突然说，"你低血糖会手抖。"
沈清桐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
贺逸柯没回答，转弯时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擦过方向盘。我想起他刚才说"我太太在换衣服"时的语气，耳根突然发烫。
魏梓渝的电话在这时打进来。我开了免提，他声音带着电流杂音："刚收到消息，档案室今晚有异常访问记录。"
贺逸柯猛地踩下刹车："调头，去安全点的地方。"
"不行！"我抓住驾驶座头枕，"如果真有人要销毁证据..."
"乔今安。"贺逸柯一字一顿，"你的脚在流血。"
我低头看见纱布渗出的红色，突然意识到拖鞋不知什么时候掉了。沈清桐倒吸冷气，翻出医药箱就要给我包扎。
"继续开。"我按住婆婆的手，"梓渝哥，把档案编号发我。"
电话那头沉默两秒："QJA0924，你的生日。"
贺逸柯的指节泛白。我看着他后颈暴起的青筋，鬼使神差地伸手碰了碰。他浑身一僵，油门差点踩过头。
"儿子，"沈清桐幽幽道，"闯红灯了。"
贺逸柯猛打方向盘拐进小巷，轮胎摩擦声刺得耳膜生疼。魏梓渝的车紧随其后，远光灯在我们车内投下晃动的光斑。
九
"还有十分钟到国安旧楼。"魏梓渝的声音从扬声器传出，"今安，你确定要看？"
我摸到贺逸柯放在扶手箱上的手，发现他掌心全是汗。他反手握住我，力道大得生疼。
"我确定。"我说。松开我的手，扯下领带扔到后座："妈，给她扎头发。"
沈清桐手忙脚乱拢起我的长发，我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抖得厉害。贺逸柯从后视镜里看我，眼神像是要把我钉在座位上。
"到了。"魏梓渝的声音惊醒了我。
国安局老楼像头沉睡的巨兽匍匐在夜色中。贺逸柯熄火转身，突然捧住我的脸："最后一次机会。"
他的拇指擦过我下唇，那里有自己咬出的血痕。我闻到他袖口沾染的姜茶味，混着血腥气，莫名让人鼻酸。
"我需要知道。"我轻声说。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经恢复冷静："那件防弹衣在哪？"
魏梓渝敲车窗时，贺逸柯正帮我系防弹背心的搭扣。他手指在我腰侧流连太久，惹得魏梓渝重重咳嗽。
"权限只有三十分钟。"他递给我一张门禁卡，"我在监控室望风。"
贺逸柯突然拽住他领子："你父亲现在在哪？"
月光下两个男人剑拔弩张，我挤进他们之间："够了！"我推着贺逸柯往楼里走，"梓渝哥，密码是多少？"
"你养父办公室的备用钥匙，"魏梓渝苦笑，"一直放在《基督山伯爵》里。"
贺逸柯猛地扭头看我，显然也知道这本书对我的意义。那是魏强送我十八岁生日礼物，扉页上写着"给最勇敢的小姑娘"。
档案室比想象中更阴冷。贺逸柯打开手机照明，光束扫过积灰的金属柜。我在Q开头的区域蹲下，膝盖压到一滩未干的水渍。
"有人来过。"贺逸柯蹲下来闻了闻，"漂白剂。"
我颤抖着输入密码，保险柜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里面孤零零躺着一个牛皮纸袋，封口处盖着"绝密"红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