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一记沉重的木棍已带着风声狠狠砸在他的肩胛骨上!沉闷的撞击声和骨头碎裂的轻响令人牙酸。
谢微尘闷哼一声,身体踉跄着向前扑倒,却仍死死护着身后的方向。紧接着,更多的棍棒如同疾风骤雨般落下,毫不留情地砸在他的背上、腿上、手臂上。
他蜷缩着身体,用手臂护住头脸,没有求饶,只是死死咬着牙,承受着那狂暴的击打,每一次重击都让他的身体剧烈地抽搐一下。
“住手!求求你们住手!不是他的错!是我自己来的!”清弦被两个仆妇死死架住,动弹不得,只能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
“母亲!求您别打了!是我自己要来的!”她拼命挣扎,指甲在仆妇的手臂上划出血痕,却如同蚍蜉撼树。她眼睁睁看着那些沉重的棍棒无情地落在那单薄的青色身影上,看着他布衣上迅速渲开刺目的暗红血渍。
“打!给我狠狠地打!打死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下贱胚子!”沈夫人站在一旁,面容因愤怒而扭曲,眼神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女儿的哭喊哀求,地上那布衣青年痛苦的闷哼,仿佛都成了她维护家族尊严和体面所必须付出的、微不足道的代价。
混乱中,谢微尘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挣开压制,扑向跌落在泥泞中的那张桐木琴。就在棍棒再次落下的瞬间,他右手猛地抓住一根琴弦,用尽全身力气狠狠一扯!
“铮——!”
一声凄厉刺耳的裂帛之音骤然响起,尖锐得几乎要刺破耳膜!那根紧绷的丝弦应声而断,琴身发出一阵痛苦的嗡鸣。
棍棒再次重重落下,他咳出一大口鲜血,溅在琴身和断裂的琴弦上,触目惊心。
他却挣扎着抬起头,沾着血污的脸上竟扯出一个破碎的笑容,目光穿过混乱的人群,锁定在清弦泪流满面的脸上。
“清……弦……”他艰难地吐出两个字,声音嘶哑得如同破旧的风箱。他染血的手指颤抖着,摸索着,用力从断弦处扯下那截染血的断弦。在仆妇再次将他粗暴拖拽起来的瞬间,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猛地将那截沾着温热血渍的断弦,朝着清弦的方向奋力抛掷过来!
断弦在空中划过一道微弱的弧线,带着令人心悸的血腥气。
“拿着!”他嘶声喊道,每一个字都像从肺腑里咳出的血沫,“琴音即人心……锁……锁不住的!”声音被粗暴的拖拽打断,随即是棍棒加身的沉闷声响和仆妇的叱骂。
那截断弦,带着他指尖的温度和温热的血,不偏不倚,落在了清弦脚边的泥泞里。
“带走!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