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她不是……不是该是太后了吗?”
“屁的太后!先帝爷走前就留了话,说她是……是‘不祥之人’,克夫克国!不许她沾新帝的边儿!一直圈在冷宫旮旯里呢!”
“啧啧,红颜薄命啊……怎么没的?”
“谁知道?悄没声息的!说是‘急病’,大半夜咽的气。唉,那么个美人儿……听说抬出来的时候,就裹了张破席子,直接送化人厂了……”
脚夫的声音像淬了冰的针,密密麻麻扎进我的耳朵里,瞬间冻僵了全身的血液。裹了张破席子……送化人厂了?那个以红叶传谱、箜篌奏绝响、在昭宸殿前求一曲《霓裳》的女子,那个名字曾如惊雷般炸响在我生命里的云霓裳,就这样……如同一缕尘埃,无声无息地消散了?连一副薄棺、一抔黄土都吝啬给予?
一股巨大的悲怆和荒谬感猛地攫住了我。我像疯了一样冲出破庙,不顾身后庙祝的呵斥,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跌跌撞撞地朝着城西化人厂的方向狂奔。寒风像刀子一样割在脸上,冻裂的双脚踩在冰冷的石板路上,每一步都钻心地疼,却丝毫无法减缓我的速度。
化人厂!那是焚化无主尸骸和罪人的地方!黑烟终年不断,空气里永远弥漫着令人作呕的焦糊气味。
冲进那片被高大、污秽围墙圈起来的死地时,我几乎被浓烟和恶臭呛得窒息。几个穿着油腻号服的厂役正懒洋洋地将一具裹着破草席的尸骸往一辆破板车上抬。那席子破旧不堪,一角散开,露出里面一截……刺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