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唇边勾起一抹淡笑，仙力暗凝，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本仙君去处，也轮得到诸位长老一一细问？”
这话一出，四位长老皆是一怔，显然没料到我会如此直接地拂逆他们的盘问。殿内一时静得落针可闻，连烛火都似凝固了般。
就在这时，底下跪着的顾云舟突然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扬声道：“长老们！请为仙门正道做主！清虚仙尊勾结魔族，实乃有愧天地，有负仙尊之位啊！”
“勾结魔族？”
四个字像惊雷炸在耳畔，我心头猛地一紧，指尖瞬间冰凉——难道我与他在忘川河畔的事，终究还是败露了？目光下意识扫过顾云舟，他眼底那抹心虚，让我更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季千寻也适时垂泪，哽咽道：“长老，弟子……弟子曾亲眼见仙尊与魔族小厮密会，只是一直不敢声张……”
两人一唱一和，字字句句都往“勾结”上引，殿内的空气仿佛瞬间被魔气浸染，连烛火都开始摇曳不定。
“哦？”我眉峰一挑，周身仙力骤然翻涌，威压如无形巨浪拍向殿中，“你们何时看见的？又在何地看见的？”
那沉凝的气势让顾云舟和季千寻顿时噤声，脸色一白，下意识缩了缩肩膀。
两人交换了个眼神，顾云舟强撑着开口：“就、就在三日前，弟子二人路过仙尊寝殿，分明看见殿内有魔气萦绕，还听到……听到您与魔族低语！”
季千寻连忙点头附和，声音发颤却透着刻意的笃定：“是、是真的！那魔气浓烈得很，都将我吓了一跳。”
我闻言冷笑一声，笑意却未达眼底。
寝殿？
简直可笑。
我与魔尊的每一次相见，不是在忘川河畔的三生石旁，便是在两界交界的无人崖，从不敢沾染半分仙门气息，更别说在我的寝殿私会——那是三界眼线最密集的地方，他们竟用这种漏洞百出的说法来构陷。
“很好。”我缓缓踱步而下，仙靴踩在金砖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既然你们说在本君寝殿见了魔族，那便随本君回去一查。”
目光扫过两人瞬间僵硬的脸色，我声音更冷：“若搜不出半分魔气，或有任何伪造痕迹……”
顿了顿，我指尖在半空虚点，一道凌厉的仙光擦着顾云舟耳畔飞过，将他身后的梁柱击出个浅坑。
“便按仙门律例，以‘污蔑尊长、构陷仙尊’之罪，废去修为，贬入轮回。”
他们下意识望向长老席的动作，与大长老那瞬间的眼神交汇，虽快得像错觉，却瞒不过我的眼睛。
原来如此。
这哪里是两个后辈的自作主张，分明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借他们的嘴来咬我一口。
顾云舟与季千寻虽野心勃勃，却还没胆子仅凭几句空话就敢状告仙尊，更遑论赌上自己的修为性命。能让他们有恃无恐的，唯有身居高位者的默许甚至授意。
我抬眼看向端坐的四位长老，大长老垂着眼帘，指尖摩挲着玉如意，看似无动于衷，可方才顾云舟发难时，他眼底那一闪而过的精光却骗不了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