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
一声急喝划破殿内的死寂,二师兄玄风提着衣袍奔进来,不顾礼仪地跪倒在我面前,声音带着恳求和急切:“仙尊!弟子了解您的为人,您绝不可能与魔界私通!这其中定有阴谋,求长老们明察!”
他鬓角微汗,显然是一路急奔而来,眼底的信任与担忧毫无作假。我心头一暖,伸手将他扶起:“玄风,不必如此。这仙尊之位,我本就不在意,随他们去吧。”
目光斜斜扫过殿中,正撞见顾云舟满脸得意地拉着季千寻的手,俯身捡起那块仙尊令牌。他指尖摩挲着玉牌上的纹路,抬眼看向我时,嘴角的笑意几乎要溢出来,仿佛已经坐稳了这尊位。
“我劝你们还是尽早想想如何应对魔族进攻吧”我看向顾云舟好心提醒到。
季千寻扬着下巴,强撑着冷笑:“魔族?他们几百年没敢踏过两界碑一步,仙尊何必危言耸听?难道没了您,我仙门还守不住这天地秩序?”
“哦?”我眉梢微挑,声音清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他们不攻,是因有我镇着。如今你们把我赶下台,觉得凭这偷来的尊位,能挡得住魔界的雷霆之怒么?”
这话像一盆冷水,浇得顾云舟脸上的得意瞬间僵住。
我不再看他们震惊的神色,转身朝着殿外走去。仙袍曳地,拂过金砖时带起一阵清风,将殿内的算计与龌龊远远抛在身后。
夜色如墨,星月无光,可我知道,忘川河畔的曼殊沙华下,总有一道黑袍身影在等我。比起这束缚重重的仙尊之位,或许与他并肩看一场三界风雨,才是真正的自由。
一路踏碎云霭,风都带着急意。等赶到忘川河畔时,曼殊沙华开得正烈,像铺了满地的血色星辰,却没见那道熟悉的黑袍身影。
心莫名空了一下,正想唤他的名字,身后就传来带着点哑意的声音:“怎么,事情处理完了?”
回头看,他正坐在那块三生石上,乌黑浓密的长发垂落肩头,几缕被夜风吹得微扬。手里紧紧攥着我送他的那块冰魄玉佩,指节都泛了白,声音里裹着点不易察觉的雀跃,却偏要装得漫不经心:“用了这么久,总算想起来找我了?”
我心头一软,几步跑过去,很自然地跨坐在他腿上,头埋进他颈窝,鼻尖萦绕着他身上独有的、带着点冷冽的魔气,却比任何仙香都让我安心。
“以后,”我蹭了蹭他的侧脸,声音轻得像叹息,“我都可以来陪你了。”
他身体一僵,攥着玉佩的手松了松,转而环住我的腰,力道紧得像是怕我跑掉。魔气小心翼翼地漫过来,轻轻舔舐着我仙袍上残留的仙门气息,像是在做某种标记。
“仙尊不当了?”他闷声问,下巴抵在我发顶。
“嗯,”我笑了,在他颈侧亲了一下,“现在不是了。”
夜风吹过忘川,曼殊沙华的花瓣簌簌落下,落在我们交缠的衣袍上。
他收紧了手臂,把我抱得更紧了些。
就像此刻河面上交织的仙气与魔气,终于不用再躲躲藏藏。
他垂眸看我,眼底翻涌着细碎的怒意,指尖无意识地收紧:“那些仙门蠢货,竟敢将你赶下来?本尊定要掀了他们的凌霄殿,让他们知道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