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几日，仙界便乱成一团。
政令不出清虚殿，各仙山派系各自为营，连下界送来的妖邪作乱奏报都堆积如山。
顾云舟坐在空荡的大殿里，看着那枚象征权力的令牌，第一次尝到了如坐针毡的滋味——他抢来的哪里是尊位，分明是个烫手的火炉。
季千寻轻轻抚上他的肩，指尖带着刻意的温柔，声音软得像一团云：“云舟，别急。”
她绕到他身前，仰头望着他紧绷的侧脸，眼尾带着笑意：“这位置如今是我们的，便是钉死了的事实。那些老顽固不过是一时不服气，等日子久了，见我们坐稳了这尊位，手里握着他们的升迁福禄，还怕他们不听话？”
说着，她拿起桌上那枚仙尊令牌，塞进顾云舟手里，指尖轻轻按在他手背上：“你忘了？四位长老站在我们这边，仙门的资源也握在手里。等我们慢慢换上自己人，再立几个功，让三界看看，你这个仙尊当得比清虚更好——到时候，谁敢不服？”
顾云舟看着她眼底的野心，心头的躁乱稍缓，反手握住她的手，指尖却依旧冰凉：“可……可那魔尊若是真如清虚所言，打过来怎么办？”
季千寻嗤笑一声，抽回手理了理衣袖：“魔尊？不过是清虚走投无路的托词罢了。几百年没动静的魔崽子，难不成还真敢为了一个废黜的仙尊，赌上整个魔界？云舟，你要做的，是坐稳这位置，别被几句空话吓破了胆。”
她凑近他耳边，声音压低了些，带着蛊惑：“等我们彻底站稳脚跟，再找个由头，说清虚勾结魔尊意图谋反，到时候连她的余党一起清了——这仙界，才真的是我们的。”
顾云舟喉结动了动，看着殿外沉沉的天色，终是点了点头。
魔尊的寝殿与仙界的清冷不同，殿内烛火如昼，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龙涎香，混着他身上特有的冷冽魔气，竟意外地让人安心。他将我领到内室，雕花大床铺着墨色锦缎，边角绣着暗金色的魔纹，低调却透着威压。
我看着那张明显是为两人准备的大床，有些怔忡，转头看向他：“……咱俩睡一起？”
他正解着黑袍的系带，闻言抬眸看我，眼底带着点笑意，语气却理直气壮：“我们已是夫妻，为何不能睡在一起？”
“可、可以前……”我想起过往每次见面都是匆匆相聚，从未有过这般亲近的相处，脸颊微微发烫。
他走上前，指尖轻轻捏了捏我的耳垂，声音低沉下来：“以前是怕你回去晚了惹人疑，现在……”他俯身，温热的气息拂过我的耳畔，“你哪儿也不用去了。”
说着，他伸手将我揽进怀里，带向床边。黑袍滑落，露出内里玄色的里衣，衬得他肩宽腰窄，身形挺拔。烛火在他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那双总是带着戾气的眸子，此刻盛满了柔和的光。
“安心睡吧。”他替我掖了掖被角，自己则在外侧躺下，手臂虚虚环着我，却没有过分靠近，“有本尊在。”
我下意识往外挪了挪，床榻宽大，瞬间拉开了些距离。
他低笑出声，眼底漾着促狭的光：“放心，我的娘子，我不会趁人之危占你便宜的，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