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时你就没有想过,为什么你的父亲会让你转到榕城一中吗?“
孟时脑子一片混沌,他只知道母亲很早就疯了,在知道父亲出轨后整日酗酒,而那个女子知道真相后离开了,原来父亲是想回榕城寻故人。
3 墓园重逢
冬日的榕城没有雪,却是湿冷的,江扶木撑着黑伞站在齐知许的墓碑前,指尖摩挲着照片里少年飞扬的眉眼。照片是高三拍的,他穿着蓝白校服,身后是爬满爬山虎的教学楼,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
“又来骗我眼泪。” 她轻声骂了句,喉间却哽得发疼。墓碑前早已摆着一束白菊,花瓣上还凝着水珠,显然有人比她更早来过。
身后传来脚步声,雨靴踩在泥泞里发出沉闷的声响。江扶木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这世上会记得给齐知许送白菊的,除了她只剩孟时。
“他生前最讨厌白菊。” 江扶木声音发哑,“说像医院的味道。”
孟时将手里的青团放在碑前,油纸被雨水洇出深色印记:“他也讨厌烟味。”
江扶木捏紧伞柄,金属骨架硌得掌心生疼。雨丝斜斜扫过脸颊,带着墓园特有的潮湿气息,恍惚间竟像是回到那个夏末,救护车鸣笛刺破黄昏,齐知许被抬上担架时,指缝间还攥着给她买的柠檬糖。
“你该走了。” 江扶木转身欲走,却撞见不远处熟悉的身影。齐知言撑着同样的黑伞站在柏树下,白衬衫被雨水浸得半透,那张与齐知许别无二致的脸上写满惊惶。
孟时显然也认出了他,手里的花“啪” 地掉在泥里,踉跄后退半步:“你……”
江扶木没看两人,径直从齐知言身边走过。擦肩而过时,她闻到他身上熟悉的雪松香水味,而齐知许身上只有干燥的皂角香。
“扶木!” 齐知言伸手想抓她,却被她猛地甩开。伞骨相撞发出脆响,惊飞了枝头躲雨的麻雀。
江扶木头也不回地走进雨幕,高跟鞋踩在积水里溅起水花。她听见身后孟时压抑的抽气声,听见齐知言急切的追问,那些声音都像隔着厚重的玻璃,模糊又遥远。
墓园深处的风呜咽着穿过松柏,齐知言看着江扶木决绝的背影,终于将目光转向脸色惨白的孟时:“你认识我哥哥?”
孟时盯着他的脸,雨水顺着下颌线滴落,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这张脸,他在无数个午夜梦回里见过,有时是齐知许笑着递来习题册的模样,有时是车祸现场那双圆睁的眼睛。
“我们是......同学。” 孟时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他蹲下身去捡泥里的青团,手指却在颤抖,“高三那年…… 我们三个总在一起。”
齐知言也蹲下来,雨水打湿他的睫毛:“能告诉我…… 他们的事吗?”
孟时沉默片刻,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抖出的烟卷被雨水打弯。他想起高二那个蝉鸣聒噪的午后,转学生孟时抱着一摞书站在讲台前,班主任指着尖子班最后一排:“你坐那里,让齐知许带带你。”
那时齐知许正趴在桌上给江扶木画漫画,闻言抬头露出灿烂的笑,江扶木踹了踹他的凳子:“认真点。”
最初的日子满是针锋相对。孟时看不惯齐知许对江扶木无底线的纵容,更气自己解不出的数学题被两人三言两语就搞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