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猛地一跳。
林舟是我们班的班长,温和开朗,待人友善。
上一世,在我被全校嘲笑的时候,只有他会不动声色地帮我解围。
可季沉是怎么知道的?
我强作镇定:「这不关你的事。」
说完,我转身就走,一秒都不想多待。
手腕却被一股大力攥住。
季沉的体温透过薄薄的校服传来,烫得我一哆嗦。
「放手!」我挣扎。
他却攥得更紧,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腕骨。
他把我拉近,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句地在我耳边说:
「苏砚,别跟我耍脾气。我能把你宠上天,也能把你拉下地狱。」
「你最好,乖一点。」
那语气,与其说是告白,不如说是威胁。
我浑身的血液,瞬间凉了半截。
和季沉的这次交锋,让我成了全校的焦点。
「听说了吗?苏砚把季沉送的早餐给扔了!」
「我看见了!季沉脸都黑了,拽着他手腕不放,妈呀,那占有欲,磕死我了!」
「苏砚是不是欲擒故纵啊?以前追季沉那么疯,现在突然玩高冷?」
流言蜚语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
我的好友唐心忧心忡忡地拉着我:「苏砚,你和季沉到底怎么回事啊?他……他是不是在追你?」
我扯了扯嘴角,笑得比哭还难看。
追我?
这分明是索命。
为了避开季沉,我开始刻意躲着他。
他早上送早餐,我提前半小时到校。
他课间来找我,我借口去厕所。
体育课自由活动,他走向我,我立刻拉着唐心去另一边打羽毛球。
我像一只惊弓之鸟,而他就是那个耐心十足的猎人,享受着猫捉老鼠的游戏。
这天下午放学,轮到我值日。
我故意磨蹭到很晚,确定季沉已经走了,才慢悠悠地开始扫地。
夕阳的余晖从窗外洒进来,给空无一人的教室镀上一层暖光。
我享受着这难得的安宁,心情都放松了不少。
可当我倒完垃圾回到教室时,却看到我的座位上坐着一个人。
是季沉。
他背对着我,身姿挺拔如松,夕阳在他身上勾勒出一圈金边,美好得像一幅画。
我心头警铃大作,下意识地就想跑。
「过来。」
他没有回头,声音却清晰地传来。
我的脚像被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他缓缓转过身,手里拿着一本我的练习册。
那是我下午刚发下来的数学卷子,我错了一道压轴的解析几何。
「这道题,」他用指尖点了点卷子,「辅助线做错了。」
他拿起笔,在草稿纸上画着图,条理清晰地给我讲解。
他的声音很好听,清越磁性。
如果不是重活一世,我大概又会沉溺在这种虚假的温柔里。
可现在,我只觉得毛骨悚然。
他讲完了,抬眸看我:「听懂了?」
我木然地点头。
他忽然笑了,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动作亲昵又自然。
「懂了就好。」
「下次不许再为了躲我,故意留到这么晚。」
他的手掌温热,语气宠溺。
可我却在他深邃的眼底,看到了涌动的暗流,里面藏着令人惊心的偏执。
我开始做梦。
梦里有间很大的画室,颜料的气味和阳光混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