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年，正踮起脚尖，从身后蒙住另一个少年的眼睛。
那少年有着和季沉一样的眉眼，只是神情不再冰冷，而是纵容温柔的。
他捉住少年的手，拉到唇边亲吻。
「又淘气。」
少年咯咯地笑，把颜料蹭到他的脸上。
画面一转，是深夜的跑车里。
外面下着瓢泼大雨，车内气氛却燥热得惊人。
少年将另一个少年困在副驾驶，眼神晦暗，声音沙哑。
「砚砚，你是我的。」
「这辈子，下辈子，你都别想跑。」
少年没有害怕，反而主动迎上去，吻住他的唇。
「季沉，我也是。」
……
梦境太过真实，真实到我每次醒来，都心悸不已，分不清到底哪个才是现实。
我开始失眠，精神状态越来越差。
上课时，我频频走神，好几次被老师点名批评。
这天，物理老师抱着一沓卷子走进教室，脸色难看。
「这次的随堂测验，有人考了满分，也有人，不及格！」
他把卷子重重地摔在讲台上，目光像刀子一样射向我。
「苏砚，你上来！你自己看看你考的什么分数！」
全班的目光齐刷刷地集中在我身上。
我窘迫地站起来，脸颊烧得滚烫。
就在我准备硬着头皮走上讲台时，一只手忽然拉住了我。
是季沉。
他站了起来，身形挡在我面前，替我接下了所有目光。
「老师，」他声音不容置喙，「苏砚最近身体不舒服，状态不好。这次的成绩不能代表他的真实水平。」
物理老师愣住了。
全班同学也愣住了。
要知道，季沉可是出了名的高冷学霸，除了学习，对任何事都漠不关心。
他竟然会为了一个男生，公然和老师对峙？
物理老师显然也没料到，气得吹胡子瞪眼：「季沉！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在质疑我吗？」
「我没有质疑您。」季沉不卑不亢，「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我身上。
「而且，我相信他下次一定能考好。」
「如果他考不好，」他一字一句，「我替他受罚。」
季沉替我受罚的结果，就是我们俩被物理老师罚去打扫实验室。
偌大的实验室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我拿着抹布，机械地擦着实验台，一言不发。
气氛尴尬得能拧出水来。
「苏砚。」
季沉忽然开口。
我没理他，手上的动作更快了。
「你还在生气？」他走到我身边，从我手里拿过抹布，替我擦拭着我没擦干净的角落。
我后退一步，拉开和他的距离。
「季沉，你到底想干什么？」我终于忍不住了，抬头看他，「你以为你这么做，我就会感激你，然后像上一世那样，死心塌地地跟着你吗？」
「我告诉你，不可能了！」
「我不想再和你扯上任何关系！」
我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季沉的动作停住了。
他垂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看不清神情。
过了很久，他才轻声说：「上一世？」
「砚砚，你在说什么？」
我冷笑一声：「你不用再装了。我们都重活一世，就别演戏了，没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