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是无差别的恶臭垃圾堆！在她视野里。那些堆积如山的废弃物开始分层！显露出不同的微弱光华！
一滩腐烂粘稠的菜叶。闪烁着微弱但稳定的绿色光晕。旁边一行细小的文字虚影直接投射在视网膜上：「绿标目标：富含有机质。可制备初级生物肥料。」字迹清晰。不容置疑。
一个锈得看不出原形的半截破闹钟。躺在腐肉旁边。竟亮起柔和的淡蓝光晕：「蓝标目标：精工金属零件×4（轻微锈蚀。可回收）。内部发条模块×1（中度损坏。可修复概率73%）。」
林晓的呼吸瞬间屏住。心跳擂鼓！她的目光僵硬地移向巷口。那辆荧光绿跑车早已消失。但地上遗留着一个廉价的、塑料狗碗。锡纸头用来嘲弄她的那只。它在视野中亮着极暗淡的灰白光：「灰标消耗品：劣质塑料（已污染。无价值）。」
这一切！不是幻觉！系统？！刚才那要命的“废品进化系统”？她猛地低头。死死盯着自己仍在渗血的手掌。脑子嗡嗡作响。被那冰冷的提示音和眼前光怪陆离的世界冲击得一片混乱。有狂喜。有惊惧。更多的是如坠云雾的不真实感。
「绑定修复进程重启。修复度：1%……3%……需核心目标达成……九号垃圾山……光刻机模组……」冰冷的电子音断断续续地在脑内复读。字眼像是生了锈。卡顿严重。林晓晃了晃发晕的脑袋。本能地抓紧旁边垃圾箱的铁皮边缘。金属冷硬粗糙的触感。让她稍微镇定。
活下去！奶奶的影子在眼前闪过。她用力闭了下眼。睁开时。眼神里多了几分赌徒般的决绝。九号垃圾山……就去那里！管它什么系统鬼系统！给吃的就行！
她的破单车还歪在巷子另一头。锈得几乎散架。那是奶奶留下的唯一值钱“家当”。勉强能骑。林晓踉跄跑过去。手上的伤疼得一抽一抽。她撕下衣角。死死缠住伤口止血。咬牙跨上车。
链条咔啦咔啦响。随时会断。车轮在坑洼的路面上颠簸。每次震荡都清晰地传递到手掌的伤口。钻心的疼。可她不敢停。眼神急切地在骑行中扫视经过的垃圾桶堆。
绿色的“目标”不少。大多是烂菜叶。可系统只说“可制备肥料”……不能直接吃！胃袋在灼烧！她急需真正能果腹的“目标”。
远处城郊巨大的轮廓清晰起来。九号垃圾山。本市最大的生活垃圾和低端工业垃圾填埋点。远远望去。简直是一座恶臭冲天的五颜六色山峰。刺鼻的复杂气味浓得如有实质。蚊蝇像黑云般笼罩上空。满载垃圾的卡车轰鸣着爬坡。艰难倾倒。不时有拾荒者瘦小的身影在“山脚”堆积物上晃动。用铁钩翻找有用的废品。
林晓把破自行车扔在山脚铁丝网外。捂紧口鼻。胃里一阵阵翻腾。强烈的氨水和腐烂混合物的气味辣眼睛。风卷起的纸屑和塑料袋直往脸上扑。她深吸一口气。浓烈臭味呛得咳嗽起来。弯腰干呕了几下。眼角溢出点生理性泪水。
掌心还在钝痛。眼前自动过滤出的“绿光”目标到处都是——烂水果、菜帮子……可蓝光呢？灰光呢？系统提示的“残片”在哪？！视野里。只有大片刺眼的脏污和绿色标识。像在无声嘲笑她的愚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