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将流血的手狠狠拍向身边一个油腻的破塑料袋泄愤。掌心的鲜血。抹在了塑料袋外爬着的几只黑蚂蚁身上。黏腻，温热。小小的虫子。在血污中徒劳地挣扎、蜷缩。
嗡——！
一道冰冷的电子噪音。毫无征兆。像高压电流。猛地在她脑子里炸开！震得她眼前一片惨白！锡纸头的狂笑。直播间的嘈杂。瞬间被斩断。世界死寂。
短暂的空白后。一个没有丝毫情绪起伏的机械音。突兀地烙印在她意识深处：
「DNA接触确认……原始生命能量捕捉……废品进化系统激活……正在扫描……」
紧接着。那个冰冷的电子合成音再次响起。斩钉截铁。如同宣判：
「扫描完成。初级目标锁定。坐标：九号垃圾山底层。目标物品：废弃光刻机镜头模组残片。」
林晓僵在原地。手心的剧痛似乎都麻木了。血还在流。她的眼睛惊恐地瞪大。难以置信地看着那几只被她拍扁、浸在血液里的黑蚂蚁。
它们在扭曲、变形！血污像沸腾的油。包裹着小小的黑色身体。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滋滋”声响。蚂蚁的节肢在抽搐中拉长。口器扭曲变形。外壳透出诡异的金属光泽。仿佛有什么来自深渊的恶意。正通过她的血。将它们疯狂改造！它们不再是蚂蚁！是扭曲怪诞的金属虫！正抖动着新生的、闪着寒光的肢体。缓缓转向她！
2 垃圾堆里的新世界
「警告！系统绑定进程因未知能量干扰中断……」冰冷的机械音突兀地在林晓脑中响起。尖利刺耳。如同金属刮擦。那几只扭曲金属蚂蚁身体猛地僵住。滋滋声瞬间停止。它们表面那层新生的、诡异反光的金属质感开始像热蜡一样融化。剥落。露出底下原本被血污掩盖的黑色蚁壳。
几秒后。扭曲的肢体不再挣扎。僵硬地摔落回油污的地面。一动不动。彻底成了被血泡透的死蚂蚁尸体。巷子里的嘈杂瞬间灌了回来。像猛地把林晓从另一个世界拽回现实。
“靠！搞什么啊？”锡纸头举着手机抱怨。直播信号突然卡顿了。他狠狠敲了敲屏幕。不耐烦地冲林晓吐了口唾沫。“妈的晦气！碰到个疯傻丫头！走了走了！”
引擎暴躁轰鸣。荧光绿的跑车嚣张碾过巷口积水。脏水溅起老高。甩了林晓一裤腿。她完全没反应。呆愣地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蚂蚁尸体和手掌上狰狞的伤口。刚才那一切。是什么？幻听？幻觉？
掌心被碎玻璃割开的伤口很深。皮肉外翻。血还在缓慢地往外渗。混合着垃圾桶的污垢。火烧火燎地疼。她舔了舔干裂起皮的嘴唇。喉咙又干又苦。得去医院。破伤风针要钱。药也要钱。
口袋里空空荡荡。连一个硬币都没有。饥饿像把钝刀子。又在腹腔深处慢慢割磨起来。绝望沉沉压在肩上。比那烂面包还重。
可那冰冷的声音……还有那瞬间诡异“复活”又死去的蚂蚁……林晓用力甩甩头。像是想把那些幻觉甩出去。一定是饿疯了。
她下意识地。再次将流血的手心按向另一处稍干净的垃圾表面。沾染更多血和污渍。仿佛想验证什么荒谬的可能。
嗡！
轻微的震颤感顺着掌心传来。如同通了微弱的电流。眼前的景象瞬间扭曲！整个世界仿佛被一种奇异的滤镜覆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