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砚深摘下直播耳麦时,我正把玩着那只银镯。
“清辞,看销量——”他转身的笑僵在脸上。
“她戴的时候,”我指尖敲着镯面,“也会摸这个字吗?”
他喉结滚了滚:“你胡说什么……”
“胡说?”我扬了扬手机,是他未删的聊天记录,
“还是说,‘温泉酒店比家里好’也是假的?”
01
顾砚深摘下直播耳麦时,我正用指甲刮银镯内侧的“砚”字。
银冰凉,刻痕却像烧红的铁丝,烫得指尖发麻。
“清辞,看销量——”他转身的笑卡在脸上,眼底慌了一下,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我抬起手,银镯反光,正好照见他衬衫第二颗纽扣上那点没擦净的暗红,
迪奥999,苏曼柔今天涂的色号。
“她戴这镯子时,也会摸这个字吗?”
我声音很轻,休息室里静得能听见他咽口水的声音。
他谎话张口就来:“你去哪里买的同款?我说过洗澡时摔碎了……”
“摔碎?”我把手机砸他胸口,聊天记录亮得刺眼,
“那苏曼柔朋友圈里戴着它泡温泉,也是同款?还是‘温泉酒店比家里生日宴有意思’,也是我的幻觉?”
屏幕上,苏曼柔穿真丝睡袍自拍,手腕上的银镯被水浴得发亮,内侧“砚”字清清楚楚。
那是我三年前亲手打的生日礼物。
上周他说“摔碎扔了”时,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直播结束的提示音还在响,后台监控没关,苏曼柔的微信还在弹:
“砚深哥,什么时候跟她摊牌?下周峰会我就要戴这镯子去,让所有人都看看……”
我没再看,目光扫过沙发上他的西装。
玫瑰香水味冲得我太阳穴胀疼。
早上苏曼柔补妆时,我还夸这味道特别,她当时笑:“顾总也说衬我呢。”
“清辞,你听我解释,我跟她就是……”
他想去关手机,我一脚踩住他的鞋,从西装内袋摸出张房卡。
编号3008,跟苏曼柔定位的温泉酒店对上了。
手机又震,苏曼柔发来的:“那支派克笔她真没找?我今天用它在她新设计稿上画了只猫,可爱吧?”
我指尖发冷。
那笔是去年纪念日他送的,我说“丢了”时,他还惋惜了半宿。
上周去公司送稿,亲眼见它插在苏曼柔的笔筒里,笔帽上刻着我的名字缩写。
“解释什么?”
我直起身,银镯故意撞在茶几角,
“解释你刚送我的梵克雅宝四叶草,跟她朋友圈晒的连证书编号都一样?还是解释,我外婆传三代的‘玉容散’古方,怎么就成了她‘熬三年的成果’?”
他脸白了,伸手来抓我,被我甩开。
银镯弹在地上,声响像极了当年在城中村实验室摔碎的第一瓶面霜。
那时他蹲地上捡碎片,说“等有钱了,用金子做容器”。
02
顾砚深在浴室待了四十分钟,出来时裹着浴巾,头发滴水,想用湿漉漉的眼神装可怜:
“清辞,五年了,你还不了解我?苏曼柔就是个助理……”
“五年前今天你可不是这话。”
我打断他,盯着天花板那片水渍.
2018年暴雨淹了实验室,电路烧得冒黑烟时留下的。
那天他举着手机手电筒照配方表,光束抖得像风中烛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