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长久的安静着。
我越来越摸不准他的脾气，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我心下一片凄然，只觉得随时都要人头落地。
不知过了多久，他将我推开。
「楚胭脂，你还有没有点羞耻心？」
我麻木的抬起无辜的大眼睛看他，「妾身只是想让裴大人开心。」
那一晚，他发了好大的火，把我折腾的在床上躺了好几天。
后来，我被安了个新身份送进宫。
我原以为自己会在宫里一辈子蹉跎。
却没想到时来运转，靠着狐媚手段和背水一战的勇气，我居然升的很快，并收养了一位其它嫔妃留下来的小皇子。
2.
再次相见，我已成了太后。
时移世易，如今我已不是那个温顺的任人欺凌的楚胭脂了。
我先是楚后，再是楚太后。
这一路的血雨腥风一次又一次地告诉我，示弱换不来尊重，破釜沉舟才有向上走的可能。
所以即使朝野动荡，皇帝驾崩，兵临城下，我也强撑着要年仅7岁的太子继位。
说起来，设计杀害老皇帝这件事，没有我，还真成不了。
与其和宫里的女人争那一点宠爱，不如杀了皇帝夺权来的痛快。
既然裴砚出手了，身为皇帝身边的人，我必然要小小的推波助澜一下。
这样一来，皇帝死了，罪名裴砚担了，垂帘听政的位置我坐了。
完美。
棋局来到最后一步，扮演一名完美的受害者，坐实裴砚弑君的罪名。
我吞下嘴里的血，倔强的对上他的眼睛，「裴大人好大的威风，如此违逆伦理纲常，就不怕招致众怒吗？」
他眉毛微挑了挑，仿佛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三年不见，你竟跟那些世家小姐学了些刚烈的性子？」
他力气大的几乎要将我提起来，「楚胭脂，你记住，我能将你送出去，就能将你抢回来。」
我握紧了拳头，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眼见着那赐婚的懿旨上就要被盖上凤印。
我抓起裴砚的领口将他往下拉，附在他耳边道：「裴大人要娶我，不如以冀州那10万军队为聘，如何？」
他的瞳孔不易察觉的闪了闪，低声诘问，「你如何知道？」
我勾了勾嘴角，「裴大人不觉得这一路攻城略地有些太顺利了吗？」
再次看向我时，他眼里是我从来没见过的震惊和不可置信。
不等他回过神来，我又在他耳边轻声说，「如今，是谋逆还是匡扶社稷，不过是我一句话的事。我给裴大人一个机会，你自己选。」
3.
在我的记忆里，裴砚带来的只有痛苦。
每一次在我以为日子要好起来的时候，裴砚总要来横插一脚。
幼时被卖进青楼，我早也用功，晚也用功，將那勾人的技巧练了个烂熟。
在刺耳的嘲讽和暗无天日的打骂中，我攒够了给自己赎身的钱。
那一晚，我收拾了细软，与姐妹告别，最后一次抱着琵琶登台。
在我满心欢喜的即将走向新生活时，裴砚抬手在人群中点了点我。
「那个，我买了。」
我转头看向其他人，祈祷他指的不是我。
可慌乱间我对上了他古井无波的眼睛。
他看的就是我。
老鸨脸都要笑烂了，十分狗腿的迎上去，「公子真是有眼光，胭脂姑娘可是我们这的头牌，满京城除了我这，再找不到这样才貌双绝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