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这样他会开心吧。」
「他既然将你买回来,那自然是因为喜欢你。既然喜欢你,又为什么......」
他有些哽咽。
「别哭,为我这样的人,不值得。」
「姑娘莫要妄自菲薄,姑娘是天上的云彩,是最好的。」
他急切的反驳我,手上的力道都不自觉的重了一分。
我吃痛的小声惊呼。
他忙不迭的道歉。
我却回头对上了他的眼睛。
我探究的想从他眼睛里找出些肮脏的东西。
譬如,大腹便便的商人眼里毫不遮掩的欲念。
衣冠禽兽的高官眼里的轻蔑。
可是,什么都没有。
他被我盯着,耳朵红的像要滴血。
7.
裴砚召我过去的频率越来越高。
到后来,竟叫我日日到书房去候着。
偶尔回来看不见我,便要发一通脾气,摔碟子摔碗的叫人去找。
我想,他大概是因为预备着要温和的去见谢小姐,所以提前把所有的坏情绪在我身上发泄掉。
每一次应付他,我都几乎花掉所有的力气。
所以其他时候,我不怎么说话。
这导致原本就看不上我的人更是在背后对我指指点点。
他们说:「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谁不知道她是干什么的,还整天假清高。」
慕白大概是这暗无天日的日子里唯一的温暖。
我不知道他一个太医院里的正经医学生,有着大好的前途,为什么会注意到我。
每次我跌跌撞撞的回来,总能看见慕白垂着眼睛坐在门口的石阶上。
看见我,也不说话,只掂一掂手里的食盒,脸上挂出点笑意。
可我总觉得,那点笑意很苦。
他总说那是太医院做多了的。
可哪能天天做多了。
我们彼此都心照不宣的没有问,也没有解释。
就这样每一次我一身疲惫的回来,就能同他一起吃一顿热乎乎的饭。
然后,他帮我上过药,就离开。
直到那一次,裴砚提出要我代替谢蕴玉进宫。
我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话,被他按着翻来覆去折磨了一晚上。
第二天,我是被人抬回住处的。
慕白看着我苍白的脸色,趴在我的床边控制不住的颤抖。
他握着我的手,下定了决心,「楚姑娘,我很快回来。」
他跑了出去。
不过半个时辰,便匆匆赶了回来。
他打开背上的包裹,里面是几块金条。
他跪在我床边,手指紧张的蜷在一起。
「我原想着自己日子过得清贫,配不上姑娘。姑娘在裴大人身边,日后是能锦衣玉食的。可如今,姑娘这般情形,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他将金条往前推了推。
「这是我这些年的所有积蓄,姑娘若不嫌弃,就收下吧。我们找一处僻静地方生活,总好过日日受这种磋磨。」
我伸手牵他起来。
「慕公子的心意我怎会不知?只是,慕公子在太医院颇受重视,日后有大好的前程,不该为了我放弃。」
「前程总归不如姑娘的身体重要,姑娘就随我走吧。」
他冰凉的手小心的抚摸我的脸,目光里满是恳切。
我再次站上了人生的分岔路口,心脏在狂跳。
屈从命运还是放手一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