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棱般从手心直刺骨髓!瞬间冻结血管!下一秒。电流般的麻感撕裂了那片冰封。化作无数滚烫尖针。沿着手臂疯狂倒刺!扎进大脑!
“啊!”陆鸣惨叫出声。不是因为疼。更像某种冰冷异物被强硬塞进颅骨搅动的恐怖感受。眼前的一切像被打碎的镜子。哗啦一声炸成万千碎片!
视觉。被彻底剥夺。陷入绝对黑暗。无数碎片在黑暗中飞旋。快得令人眩晕。刺耳的摩擦声。钢铁扭曲的恐怖呻吟。玻璃爆裂的尖锐鸣响。混乱叠加。狠狠撞击着他的耳膜。鼻子里充斥着浓烈刺鼻的铁腥焦糊味。还有……
惨叫!
短促的。绝望的。人声。就在很近很近的地方!声音里饱含的痛苦穿透耳膜!
视觉猛地拉扯回来!断断续续。闪烁不定。如同接触不良的电视机屏幕。
他看到残破的车厢。刺眼的光线扭曲变形。扶手拉环疯狂摇晃。所有乘客像狂风中的麦秆被一股巨力抛起!狠狠撞向前方!模糊的惊恐面孔扭曲着放大!他身体也控制不住地向前摔去。视线角度诡异地倾斜。即将撞上冰冷突兀的车厢内壁棱角!
最后定格的画面。是一块扭曲撕裂的电子指示牌。上面一行地名和数字死死烙在视网膜上——
“清河路站… 14:43”
这一切发生得闪电般迅疾。诡异画面和恐怖声响疯狂冲击大脑。思维瞬间空白。陆鸣浑身猛地一震。如同做了个极端痛苦、被强制醒来的噩梦。他大口喘着粗气。心脏在喉咙口狂跳。后背的衣服紧紧粘在皮肤上。不知是雨水还是冷汗。
巷子冰冷的雨水重新落回皮肤。湿透的衣服沉甸甸地贴在身上。
陆鸣猛地低头。张开剧烈颤抖的手掌。
手心空空如也。只有几道被硬币边缘硌出来的、清晰的红色印痕。
那枚诡异的硬币。消失了。
他茫然四顾。老夏原本靠着的墙根角落里。除了湿漉漉的水渍和几个踩扁的食品空包装袋。空无一人。包括那只杂毛小猫。
只剩下几个被踩扁的食品包装袋散落在泥泞里。旁边留着一滩水渍。证明刚才那场荒诞剧的存在。
人呢?猫呢?
怎么消失得这么快?!像被雨水融化了一样!
他猛地蹲下。疯狂地在垃圾和水洼里摸索。“硬币呢?老东西!你出来!”手指在冰冷泥泞的地面和墙壁缝隙里摸索。只触到油腻的污垢和砖石棱角。什么也没有。
没有硬币。没有老人。也没有猫。仿佛刚才那令人头皮发麻的“幻象”只是他被骗之后。精神崩溃产生的离奇噩梦?连那打在脸上生疼的雨水都显得格外不真实。
陆鸣撑着湿漉漉的墙壁站起来。失魂落魄地走向自己租住的阴暗隔断间。满脑子都是那“梦境”中最后撕裂的电子牌:“清河路站… 14:43”。冰冷的数字和地点。带着金属的死亡气息。
回到只有几平米的狭窄蜗居。空气滞重浑浊。霉味挥之不去。他脱力般倒在嘎吱作响的硬板床上。听着外面渐渐转小的雨声。
时间?他抓起丢在床头充电的老旧手机。屏幕亮起。右上角清晰显示着日期和时间。
十月十七日。下午两点四十分。
还有三分钟。
三点四十三分!
陆鸣的血液似乎瞬间被抽空。冰彻骨髓。手机屏幕幽冷的光映着他骤然惨白的脸。每一个毛孔都炸开了惊悚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