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那扇挂着风铃的木门。清脆的铃声响起，正在画板前忙碌的苏晚回过头来，看到他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是礼貌的疏离：“凌先生，请问有什么事吗？” 她的声音客气得像在对待陌生客户。
凌曜看着她素净的脸庞，没有了精致妆容的修饰，却更显清丽动人。她穿着简单的白色 T 恤和牛仔裤，头发随意地挽在脑后，几缕碎发垂在脸颊旁，阳光洒在她身上，仿佛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她的无名指上，那枚他送的钻戒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枚简单的素圈银戒。
“我……” 凌曜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向能言善辩的他，在面对苏晚时，第一次感到了语塞。他想说的话太多，想问她这一个月过得好不好，想问她有没有按时吃饭，想问她为什么突然离开，可千言万语都堵在喉咙口。
“如果凌先生没有什么事的话，我还要工作。” 苏晚转过身，继续在画板上勾勒线条，语气平淡得像是在对待一个陌生人。她笔下的星空渐渐成型，星星的排列方式，正是他们第一次一起看星星的那天晚上的星空。
凌曜看着她专注的侧脸，心里五味杂陈。他走到她身边，目光落在画板上，那是一幅描绘星空的插画，璀璨的星辰下，一对情侣手牵手漫步在沙滩上，画面温馨而浪漫。画中的女孩穿着白色连衣裙，男孩穿着黑色衬衫，像极了他们曾经的样子。
“这幅画很漂亮。” 他由衷地赞叹道。
苏晚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说：“谢谢。”
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沉默，凌曜能听到自己沉重的呼吸声。他知道自己以前做得太过分，伤透了苏晚的心，可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挽回。他习惯了用命令和金钱解决问题，却发现这些在苏晚这里完全行不通。
“苏晚，对不起。” 他艰难地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以前是我不好，我忽略了你，伤害了你。我知道现在说这些很可笑，但我真的知道错了。” 他第一次如此真诚地向别人道歉，放下了所有的骄傲和自尊。
苏晚的画笔顿了一下，随即又继续移动，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但凌曜看到，她的指尖微微颤抖了一下，一滴颜料不小心滴落在画纸上，晕开一小片蓝色。
“我已经把城东的项目交给副手了，以后我会有更多的时间。” 凌曜急切地解释着，像是在为自己辩解，“你说的北海道薰衣草，我们下个月就去，好不好？我已经订好了机票和酒店，就在富良野最有名的花田旁边。” 他甚至查好了花期，确保能看到最美的薰衣草。
苏晚终于停下了手中的画笔，转过身来看着他，眼神里带着一丝嘲讽：“凌曜，你以为这样就可以弥补了吗？你以为用金钱和时间就能买回我的感情吗？” 她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悠闲散步的行人，“三年前你说忙，三年后你说有时间了，可我已经不需要了。”
她的话像一盆冷水，浇灭了凌曜心中的希望之火。他看着苏晚冰冷的眼神，第一次感到了绝望。他一直以为只要他愿意，就能得到任何想要的东西，包括苏晚的心，可现在他才明白，有些东西一旦失去，就很难再挽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