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南荔枝,愿博卿卿一笑。”
将写了一半的和离书压在书下。
一夜未眠。
2.
成婚以来,早膳都是由乔屹松亲手端来吃的。
他看着我皱起眉头,“眼圈这么重,可是昨夜没有睡好?”
我摇摇头,勉强一笑,“无事。”
乔屹松轻叹了一声,“明日我着人找一些助眠的香来。”
他总是这样细致周到,体贴入微。
“老爷,柳姨娘不知怎么扭了一下,如今腿抽筋的厉害。”
瓷碗“啪”一下从乔屹松手里掉下去,滚烫的粥瞬间倒在我的脚上。
我被烫得猛地一缩脚,喉咙里挤出一声短促的痛呼。
乔屹松却未曾察觉,只是焦急地抓紧了丫鬟的胳膊,“那柳姨娘现在可还安好?”
滚粥透过棉袜渗进来,脚背皮肤像被烙铁按住般火辣辣地疼。
“念禾,腿抽筋不是小事,我去看看。”
我抬眼看向他,“如果我不想让你去呢?”
乔屹松神色闪过一丝不耐烦,正声道,“念禾,现在不是无理取闹的时候。”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脚,默不作声。
“不过一碗莲子羹,再盛就是了。”乔屹松低头随意看了一眼,便急冲冲地出了房门。
我以前竟然不知,他居然这么关心柳容月。
痛感顺着神经往上爬,在大脑处转成了巨大的愤怒。
左等右等大夫都不见来,下人说是被乔屹松带去了柳容月的院里。
柳容月并无大碍。
但细心如乔屹松,非要大夫再观察一些时候才肯放人。
无奈之下,我只能请了城东的大夫来看我的脚。
脚上的棉袜连着血肉,即便是打了麻沸散,也被痛出了冷汗。
乔屹松赶到的时候,一脸心疼,怒声呵斥大夫,“你会不会治疗,怎么让夫人疼成这个样子。”
“老爷,都怪我,是我腿抽筋这种小事反而耽搁了夫人的烫伤。”从门口进来的柳容月惨白着脸率先开口认错。
低眉顺眼,态度恭敬。
可我分明在她的眼睛里捕捉到了一丝挑衅。
乔屹松一如既往地冷着声,“既知错了,那便回屋好好反省吧。”
“府中规矩森严,事事以老爷与我为主,柳姨娘今日之举,实属僭越。若不严加惩戒,何以正家风?”我紧紧盯着乔屹松,“夫君觉得呢?”
乔屹松愣了愣,似是没想到我会这样说。
往日府中发生什么事,我都是一笑而过,他总说我为人待事太过温和,这个毛病得改。
如今,他跟我讲,“事急从权,夫人怎得如此不饶人?”
“容月已经认错,而你行事却如此乖张,真是有辱主母风范。”
话音落下,竟然直接拂袖而去。
柳容月压着嘴角的笑,“夫人,我去看看老爷,可千万不要因为我惹得你们之间生出了嫌隙。”
我的视线落在书桌上。
剩下的一半和离书该写完了。
3.
第二日,乔屹松请了事假。
他低头一点点帮我涂抹着烫伤药,“那些丫鬟婆子粗手粗脚,我不放心,还是由我亲自照料更放心一些。”
我强忍着泪水,“你又何必如此?”
“你是我的妻,我自是要爱护你。”理所当然的口吻。
我看着他的眉眼,一时有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