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莫大于心死。
以前我总觉得感情破裂,关系决断这样的事情一定是源于戏剧性的重大意外事件。
可是不是的。
一次与旁人的翻云覆雨,一次视而不见,一次简单的维护偏爱,这些细小累积的事情便足以压死一个人的感情。
趁着还未彻底相看两厌的时候,和离才是我们最好的选择。
我让下人递过去的和离书被乔屹松撕的粉碎又送了回来,还有一本《女则》。
“老爷让夫人抄书三遍。”
外面的打更声惊得笔上的墨汁掉在纸上,窗户前窸窸窣窣有人走过,又没了声响。
推开窗,木盘上放着几瓶用来治疗烫伤的上好的药。
真正的爱是不伤害对方,而不是每次伤害过后又送来治疗的药。
我的心满目疮痍,早已无药可医。
柳容月来的时候我正在整理房中的嫁妆。
我的父母是商贾,当日出嫁,所陪嫁妆甚是丰厚,一时之间难以清点。
柳容月慵懒地倚靠在门框上,“我真是羡慕姐姐,出身又好,又得夫君疼爱。”
我疑惑地看着她,“千人骑万人睡的感觉不好吗?”
柳容月的脸色又红又白,随即笑道,“无论如何,以后只侍奉一人便是了。”
“倒是夫人一向自视甚高,怎得还下不了决心和离?”
“我便是不和离你又能怎样。”我好笑的看着她。
柳容月从手里拿出来一个火折子,“那我便来帮帮姐姐。”
木桌上散落的书籍在一瞬间被点燃,我拿着毛巾扑打。
旁边柳容月已经又倒了火油。
我摇着轮椅,却被柳容月重重推向后面。
她站在门槛处,哭喊着,“救命啊。”
乔屹松是和家丁一起来的,他披了一块湿布冲进来。
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倒在地上的柳容月。
他一把抱起柳容月,“念禾,火暂时烧不到你那边,你等我待会来救你。”
我抬头看向摇摇欲坠的房梁。
我早就对他不抱希望了。
可心中还是涌起难以抑制的悲伤。
外面的家丁正努力地泼水救火。
乔屹松在刑部多年,这样的火势也见过不少,他相信能扑灭的。
当下便抱着吸入了烟雾昏迷的柳容月回了房中,等到大夫来了才离开。
被火烧过的房屋带着刺鼻的气味。
乔屹松心下一紧,不由得加快了步子。
面前是一片废墟。
“火势太大,刚好房梁塌了,这才烧成这个样子。”
多余的解释,乔屹松红着眼眶,揪住家丁的衣领,“夫人呢?”
“夫人没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