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在苏晚面前站定，居高临下。那股无形的压迫感让她几乎喘不过气，头垂得更低。

“苏晚。”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寂静，带着一种淬了冰的质感，“好久不见。”

苏晚的身体几不可查地颤抖了一下，终于抬起头。她的脸色有些苍白，眼眶微微泛红，像蒙着一层脆弱的水光，嘴唇翕动了几下，才发出细若蚊呐的声音：“…林琛。” 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林琛眼底的冰寒更甚。他慢条斯理地从西装内袋里再次掏出那个丝绒盒子，在数百道灼热目光的注视下，“咔哒”一声打开。

璀璨夺目的光芒瞬间迸射而出，几乎刺痛了所有人的眼睛。那枚价值连城的钻戒静静地躺在黑丝绒上，像一个无声的、巨大的嘲讽。

“还记得吗？”林琛的声音如同冰冷的金属刮过琉璃，清晰得残忍，“七年前，就在你家门口，也是这么大的雨。”他刻意停顿，目光扫过苏晚瞬间失去血色的脸，也扫过一旁苏振邦骤然变得铁青难看的表情，“那时，我连站在你面前，都觉得是奢望。”

苏晚的呼吸变得急促，胸膛剧烈起伏，眼中的水汽迅速凝聚，仿佛下一秒就要决堤。

林琛却视若无睹，他往前逼近一步，强大的气场让苏晚不由自主地后退，纤细的脊背撞上了冰冷的餐台边缘，退无可退。他微微俯身，将那个打开的钻戒盒几乎递到她的鼻尖，声音压得更低，却字字如刀，清晰地传入周围每一个竖着耳朵的人耳中：

“当年嫌我穷，连门都不让进。现在…”他刻意拖长了尾音，欣赏着她眼中摇摇欲坠的泪光，一字一顿，掷地有声，“觉得配得上我了吗？”

“哗——”

整个宴会厅彻底炸开了锅。压抑的惊呼、倒吸冷气的声音、难以置信的议论声瞬间如潮水般涌起。无数道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打在苏晚身上，有鄙夷，有同情，更多的是看好戏的兴奋。苏家大小姐当年拒婚的“壮举”在这个圈子里并不是秘密，只是没人想到，林琛的报复会来得如此直接、如此不留情面、如此……当众凌迟。

苏振邦的脸一阵红一阵白，额头青筋暴跳，他想要冲上来，却被旁边几个“识趣”的宾客死死拉住，低声劝着什么。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拳头捏得死紧。

苏晚的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泪水终于控制不住，大颗大颗地滚落，砸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洇开小小的深色印记。她死死咬着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试图阻止那屈辱的呜咽声溢出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