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秒,我看见他惊慌失措的脸。
他大概以为我死了。
所以当警察和救护车赶到时,他抱着我,编造了一个完美的谎言——我们只是在楼梯间玩闹,是我自己不小心失足。
而他,是那个因为“玩闹”而可能失去挚爱的、悲痛欲绝的男友。
多可笑。
我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在ICU里。
哥哥宋瑾言守在床边,眼睛肿得像核桃。
看见我睁眼,他欣喜若狂,立刻就要去叫医生。
我拉住了他。
「哥,」我的声音虚弱得像游丝,「别说我醒了。」
宋瑾言愣住了。
「阿久,你……」
「哥,我不想再看见他了,一次都不想。这是我唯一能逃走的机会。」
看着我眼神里的死寂,宋瑾e言明白了。这个从小被他捧在手心的妹妹,被彻底毁掉了。
滔天的恨意和心疼让他红了眼,他点点头,声音因为极力压抑而颤抖:「好,哥帮你。」
于是,我“昏迷”了。
我哥动用了一切关系,买通了我的主治医生,为我伪造了“持续性植物状态”的诊断报告。
而林辰,则因为“过失”导致女友重伤,被他父亲狠狠教训了一顿,停掉了所有职务,每天只能来医院扮演他的深情好男人。
网络上,我的故事被添油加醋地传播开来。
我是那个出身普通,却被富二代疯狂追求的灰姑娘。
他是那个爱得痴狂,却失手将爱人推向深渊的恶魔王子。
无数人涌到我的社交平台下留言,为我祈祷,痛骂林辰。
这一切,都像是隔着一层毛玻璃,模糊地传到我的耳朵里。
我不在乎。
我只想逃。
我就这样躺着,一天,一星期,一个月。
我以为我会一直这样躺下去,直到林辰厌倦了这场独角戏,直到他找到下一个“人肉沙包”。
直到那天,我哥带来了一个消息。
「阿久,林辰要订婚了。」
我躺在床上,面无表情,心脏却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是和他生意伙伴的女儿,商业联姻。订婚宴就在下个月十六号。」
我哥的声音很平静,但我能听出他话语里的试探。
他怕我还不死心。
是啊,五年,我怎么可能毫无感觉?
我爱过他。
在他第一次为我翘掉重要的会议,只为陪我看一场午夜电影时;在他笨拙地学着为我熬粥,结果烫了一手泡时;在他把我护在身后,替我挡住所有流言蜚语时……我曾以为,我找到了全世界最好的爱情。
可那些甜蜜,后来都变成了最锋利的刀子,一刀刀剜着我的心。
「哥,」我终于开口,三个月的沉默让我的嗓音像破旧的风箱,「我听见了。」
宋瑾言的身体僵了一下。
我缓缓地,缓缓地睁开眼睛。
窗外的阳光有些刺眼,我眯了眯,才适应过来。
我转过头,看着我哥憔悴的脸,一字一句,清晰地说:
「哥,帮我准备嫁衣,我要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