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我们在一起的第三年，我曾满怀期待地拉着他路过一家婚纱店。
我指着橱窗里那件最美的婚纱，对他说：「林辰，我们结婚吧。」
他当时是怎么回答的？
他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然后嗤笑一声：「结婚？宋玖月，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玩玩可以，结婚，你想都别想。」
他冰冷的话语，像一盆冰水，从头到脚将我浇了个透心凉。
那是我第一次意识到，在他心里，我或许连一个“玩物”都算不上。
可第二天，他又会像没事人一样，买下那家店里最贵的项链送给我，温柔地对我说：「阿久，别胡思乱想，我只要你。」
他总是这样。
打一巴掌，再给一颗糖。
用最伤人的话刺痛我，再用最昂贵的礼物和最温柔的姿态来补偿我。
周而复始，乐此不疲。
而我，就在这无尽的循环里，被他消磨掉了所有的自尊和锐气，变成了一个只懂仰他鼻息的提线木偶。
「阿久？阿久？」
温聿涵的声音将我从地狱般的回忆里拉了回来。
我回过神，才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怎么了？」他递过来一张纸巾，语气里满是担忧，「是想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吗？」
我摇摇头，接过纸巾，胡乱地擦了擦脸。
「没有，」我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就是……风沙迷了眼。」
这个蹩脚的借口，连我自己都不信。
温聿涵没有拆穿我。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然后说：「如果你不想嫁给我，现在反悔还来得及。我不想你因为报复一个人，而搭上自己一辈子的幸福。」
他的坦诚和善良，像一把锥子，狠狠刺痛了我的心。
我利用了他，他却还在为我着想。
「温医生，」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你说的对，这样对你不公平。」
「所以，我们来做个交易吧。」
他挑了挑眉，示意我继续说下去。
「这场婚礼，你帮我演完。婚礼之后，我们就解除关系。作为报答，我……」我想了想，我如今一无所有，唯一能拿得出手的，或许只有我哥给我的那张不限额度的副卡。
「我把我所有的积蓄都给你。」
温聿涵笑了。
他摇摇头，说：「我不要你的钱。」
「那你想要什么？」
他看着我，眼神前所未有的认真。
「我想要一个机会。」他说，「一个，让你重新认识我的机会。婚礼之后，如果你觉得我这个人还不错，我们……可以试着交往看看。如果你觉得我们不合适，我立刻消失，绝不纠缠。」
我愣住了。
我从没想过，这场以报复为目的的婚礼，会有一个这样温柔的后续。
「为什么？」我问出了和那天一样的问题。
「因为，」他走近一步，替我拂去眼角残留的泪痕，动作轻柔得像羽毛划过，「我不想看到你为了一个不值得的男人，把自己困在过去。宋玖月，你值得更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