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生病了，却还在为家里着想。
"爸，您别说了，先住院观察。钱的事我去想办法。"
"晚秋，你听爸爸说..."
"我不听！"我几乎是喊出来的，"您必须治疗，我不能失去您。"
说完我转身跑出了病房。
走廊里人来人往，我靠在墙上大哭。
二十五年来，爸爸给了我全部的爱。小时候家里穷，他舍不得买一双新鞋，却总是给我买最好的文具。我上大学时，他悄悄去银行贷款交学费，从来没让我知道。
现在轮到我照顾他了，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放弃治疗？
第二章 父亲的固执
第二天一早，我就赶到医院。
病房里只有妈妈一个人在收拾东西。
"妈，爸爸呢？"
"去办出院手续了。"妈妈叹气，"昨晚想了一宿，他坚持要出院。"
我心里一紧："怎么能出院？医生不是说要尽快手术吗？"
"你爸爸的脾气你还不了解？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妈妈眼圈又红了，"我劝了一夜，他就是不听。"
这时爸爸走了进来，手里拿着出院手续。
"爸，您这是干什么？"我冲过去，"医生说了必须马上治疗。"
"晚秋，爸爸想清楚了。"爸爸的声音很平静，"这个病花钱多，受罪多，到最后说不定人财两空。与其这样，不如把钱留给你们。"
"爸爸！"我急得眼泪直掉，"您怎么能这么想？钱没了可以再赚，您没了我们怎么办？"
"傻丫头，人总有一死。爸爸能看着你长大成人，已经很知足了。"
爸爸伸手摸摸我的头，像小时候安慰我一样。
"爸爸这些年攒了点钱，够你妈妈吃药，也够你添置嫁妆。你要好好的，找个好人家..."
"我不要什么嫁妆！"我抓住爸爸的胳膊，"爸爸，我求您了，别放弃好不好？"
爸爸轻轻推开我的手："晚秋，你还小，不懂。这个家不能没有钱，你妈妈的病不能停药，你的婚事不能耽误。爸爸不能因为自己连累你们。"
"什么连累不连累的，您是我爸爸！"
"正因为我是你爸爸，所以更要为你们着想。"爸爸的语气很坚决，"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别再劝我。"
说完他就拎起行李往外走。
我和妈妈追出去，一直追到医院门口。
"老林，你回去！"妈妈拉住爸爸的胳膊，"咱们再想想办法，亲戚朋友都借一遍。"
"苏梅，你别跟着瞎闹。"爸爸甩开妈妈的手，"咱们欠的人情还少吗？晚秋上大学时就借了一圈，到现在还没还清。我不能再拖累大家了。"
"爸爸，我们真的能想到办法。"我挡在爸爸面前，"我可以贷款，可以找朋友借，公司那边我也可以申请预支工资。"
"晚秋，你糊涂啊。"爸爸苦笑，"贷款是要还的，朋友的钱也是要还的。你一个月才挣多少钱？还到什么时候？"
"我不管，总之您必须治疗。"
爸爸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但还是摇了摇头。
"我意已决，谁也别劝了。"
说完他真的走了，头也不回。
我呆呆地站在医院门口，看着爸爸越走越远的背影。
妈妈在旁边抹眼泪："这个死老头子，真是要气死我了。"
"妈，爸爸为什么这么固执？"
"你爸爸就是这样，什么都自己扛着，从来不让别人为他担心。"妈妈叹气，"当年我怀孕时出血，医生说要住院保胎，他也是这样，说花钱太多不如算了。还是我偷偷找娘家借的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