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一片寂静。
父亲背对着我坐在床沿，瘦削的肩膀微微颤抖。
"晚秋，爸爸不治了。"
我手里的缴费单掉在地上。
"爸..."
"家里没钱了，你妈还要吃药，你还要成家，不能为了我一个快死的人把家掏空。"
我猛地跪在地上，眼泪瞬间涌出："爸爸，我求求你，配合治疗好不好？我不能没有你。"
第一章 晴天霹雳
那天是周五下午，我刚从公司请假赶到医院。
"林晚秋家属吗？"护士匆匆走过来，"你父亲醒了，但情况不太好。"
我的心猛地提到嗓子眼。三小时前，妈妈打电话说爸爸突然在工地晕倒了，被紧急送到医院。我丢下手头的工作就往医院赶。
推开病房门，爸爸正半靠在床头，脸色苍白得吓人。妈妈坐在床边，眼睛红肿。
"爸，你怎么样？"我快步走到床前。
"没事，就是有点累。"爸爸勉强笑笑，"让你跑一趟，工作别耽误了。"
我伸手摸摸他的额头，滚烫。"还说没事，都发烧了。医生怎么说？"
妈妈和爸爸对视了一眼，都没说话。
这时张医生走了进来。"家属来了正好，我们聊聊病人的情况。"
"医生，我爸到底怎么了？"
张医生看了看爸爸，"检查结果出来了，是胃癌中期。需要尽快手术，然后配合化疗。"
我感觉天旋地转，差点站不稳。胃癌？爸爸才五十二岁啊。
"医生，您是不是搞错了？我爸平时身体挺好的。"
"片子和化验结果都在这里。"张医生把检查报告递给我，"其实患者应该早就有症状了，胃痛、食欲不振、体重下降，只是很多人都忽视了。"
我看向爸爸，他避开我的目光。
"那治疗需要多少钱？"妈妈颤声问。
"手术费加化疗，大概需要二十万左右。医保能报销一部分，自费大概十二万。"
十二万。这个数字像重锤砸在我心上。
我们家的积蓄加起来也就五万块，妈妈还有糖尿病要长期吃药，我刚工作两年，月薪四千，根本拿不出这么多钱。
"医生，如果不治疗会怎么样？"爸爸突然开口。
"林叔叔，这个病必须治疗。越早治疗效果越好，现在还是中期，治愈率还是很高的。"
爸爸沉默了。
张医生又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就离开了。
病房里陷入死寂。
"爸，您别担心钱的事，我们想办法。"我握住爸爸的手，"您身体最重要。"
爸爸苦笑："晚秋，爸爸知道自己的身体。这些年在工地干活，风吹日晒的，早就不行了。"
"您说什么呢，医生都说了治愈率很高。"
"十二万不是小数目。"爸爸叹了口气，"你妈的药不能停，你也到了谈对象的年纪，总不能让你嫁人时连件像样的嫁妆都拿不出。"
"爸爸！"我急了，"什么嫁妆不嫁妆的，您的命比什么都重要。"
妈妈也抹着眼泪："老林，你别说这些，咱们砸锅卖铁也要治。"
爸爸摇摇头："苏梅，你的病也需要钱，晚秋还没成家，咱们不能这么自私。"
我看着爸爸坚决的表情，心里一阵绝望。
从小到大，爸爸就是家里的顶梁柱。妈妈身体不好，家里的重担都压在他一个人肩上。他每天起早贪黑在工地干活，从来没有怨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