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蹲下身用指尖蹭了蹭，粉末细腻得像骨灰。
身后传来扫地声，清洁工张姨推着扫帚经过，嘴里嘟囔着：“这些孩子，好好的墙总爱乱刻。”
“张姨，您见过十年前实验楼着火吗？”
林深起身问。
张姨的动作顿了顿，浑浊的眼睛瞟向教学楼方向
“那会儿我还没来呢。不过听说是化学试剂爆炸，烧得可凶了。”
她忽然压低声音，
“但老教师说，那晚楼里根本没人做实验。”
上课铃响的前五分钟，林深在（1）班门口堵住了苏筱。
她刚从办公室出来，手里攥着张纸，指节泛白。
“那些符号到底是什么？” 他直截了当地问。
苏筱的肩膀几不可查地抖了下，飞快地将那张纸塞进校服口袋。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侧身想走，却被林深拦住。
“你在隐瞒什么？” 林深注意到她口袋里露出的纸角，像是张旧照片的边缘，“和十年前那个学生有关？”
苏筱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她猛地推开林深冲进教室，桌椅碰撞声在安静的走廊里格外刺耳。
林深站在原地，看着她座位旁的窗户被猛地拉上，心里的疑虑像晨雾般越发浓重。
午休时，赵磊神神秘秘地塞给他本牛皮封面的笔记本。
“从图书馆旧书堆里翻到的，你看这个。”
他翻开泛黄的内页，里面是用蓝黑墨水写的日记，字迹娟秀，日期停留在十年前的九月。
“9 月 13 日，雨。今天又在墙上看到那个符号了，陈老师说只是恶作剧，但我总觉得它在盯着我。”
“9 月 15 日，晴。实验楼的钥匙不见了，王涛说看见张老师昨晚进去过。”
“9 月 17 日，阴。他们开始议论我了，说我和陈老师走得太近。那个符号又多了道刻痕，像在倒计时。”
日记到 9 月 18 日戛然而止，
最后一页只画着个潦草的三角形，旁边写着 “苏” 字的拼音首字母。
林深的心跳骤然加速，他翻到扉页，那里贴着张一寸照片 —— 梳着马尾辫的女生笑起来有两个酒窝，眉眼间竟和苏筱有几分相似。
“这日记的主人叫苏曼，” 赵磊指着夹在里面的借书卡，“登记日期是十年前的 9 月 19 日，之后就没再还过。”
林深的指尖划过照片上女生的笑脸，突然想起张姨说的话。
如果苏曼就是那个失踪的学生，那苏筱和她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苏筱要掩盖那些符号？
放学后，他在自行车棚等到了苏筱。
她推着车出来时，林深把日记本递到她面前。
苏筱的瞳孔骤然收缩，像是见了鬼般后退两步。“你在哪找到的？” 她的声音发颤，手指紧紧抠着车把。
“图书馆。”
林深翻开最后一页，
“苏曼是你姐姐？”
苏筱的嘴唇哆嗦着，眼泪突然涌了出来
。“她不是失踪，”
她哽咽着说，
“那天晚上，我看见她进了实验楼，然后…… 然后楼就着火了。”
暮色渐浓，
远处的实验楼旧址在阴影里像个沉默的巨人。
苏筱抹了把眼泪，从口袋里掏出张泛黄的照片 —— 两个长得很像的女孩站在实验楼前，
年长的那个胸前别着和日记里同样的校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