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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协议签下的第三天，我正穿着小熊睡衣，敷着面膜，在二十平米的出租屋里愉快地扭动。
自由的空气真是该死的甜美。
门板被人一脚踹开。
巨响震得我脸上的面膜都差点飞出去。
门口站着我的前夫，顾夜辞。
那个身价千亿，永远衣冠楚楚，高高在上，连离婚都只派律师出面的男人。
此刻，他穿着手工定制的昂贵西装，头发却乱得像个鸡窝。
他猩红着眼，死死地盯着我。
“沈星落！”
他的声音嘶哑，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你竟然敢离家出走！”
我愣住了。
离家出走？我们明明是离婚。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过来，一把攥住我的手腕。
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我的骨头。
“跟我回家。”
“顾夜辞，你发什么疯？我们已经离婚了。”
我试图甩开他。
他像是没听见我的话，拖着我就往外走。
“我不回去。”
我用尽全身力气，扒住了门框。
“放开我！”
顾夜辞停下脚步，转过身，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满是受伤和不可理喻。
“为什么？”
“你不爱我了吗？”
我再次愣住。
爱？
结婚三年，他跟我说话的次数，屈指可数。
他碰我的次数，是零。
我们的婚姻，不过是他爷爷为了给他找个挡箭牌，用来应付家族联姻的工具。
现在他竟然问我，爱不爱他？
这比世界末日还可笑。
“顾总，你是不是没睡醒？”
我扯了扯嘴角。
“我们结婚是协议，离婚也是协议。游戏结束了。”
顾夜辞的身体晃了一下。
他看着我，眼里的红血丝更重了。
“游戏？”
“所以，你这三年的乖巧听话，都是装的？”
我懒得回答。
不然呢？
难道真有人会爱上一座冰山，一个只会赚钱的机器？
他突然松开了我。
然后，在我震惊的目光中，他缓缓地、缓缓地，跪了下去。
“咚”的一声。
膝盖砸在地板上的声音，沉闷得吓人。
我彻底傻了。
这还是那个高傲到骨子里的顾夜辞吗？
他不仅跪下了，还从身后变魔术一样，掏出了一个……榴莲。
金黄色的，尖刺锋利。
他把榴莲放在地上，然后直挺挺地，把膝盖挪了上去。
“嘶——”
隔着西装裤，我都能想象那刺骨的疼痛。
“星落，我错了。”
他抬起头，额上渗出冷汗，表情却异常诚恳。
“我不该冷落你，不该只顾着工作。”
“你原谅我，好不好？”
“跟我回家。”
我看着他，感觉自己像是在做一场荒诞的梦。
整个楼道都安静了。
邻居们纷纷探出头，对着我们指指点点。
我的脸瞬间涨得通红。
“顾夜辞，你起来！”
“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他固执地跪在榴莲上，膝盖下的布料似乎已经被扎破了。
我深吸一口气。
“好，我跟你回去。”
先把他弄走再说。
他眼睛一亮，立刻就要站起来。
“但是！”我加重了语气，“你得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